同样,对王嫂子,巧凤也很鄙视。就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粗鄙女子,还能让她这么上赶着的巴结。看起来,张家派给冬儿的下人,也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所谓的张家被人们吹嘘的言过其实了。
王嫂子安顿着冬儿坐下,让巧云去帮郑氏、罗木匠家的做厨下的活儿。自己拿湿毛巾给冬儿净手,又倒了杯茶放在冬儿手边。
那里杨秀庭喊豆豆:“豆豆,去叫汤先生来吃饭。”豆豆应声而去。二黑也站起来,“我也去看看,不要汤先生不来,还得再去一趟。”
二黑边走,还抬起手对着要起身的冬儿压了压,示意她不要动。看她再次坐稳,才放心的过去汤先生那里。可不能再让她去了,汤先生的气,还不知道消没消呢。
炒出的菜上了桌的时候,汤先生也坐在了桌旁。
冬儿殷勤的跑过去给汤先生布菜,拿起酒壶在已经斟了酒的酒杯里加了几滴,还笑嘻嘻的接收了汤先生的数个白眼,听汤先生“哼”了数声,才乐呵呵的在巧凤不屑的冷眼下回去坐着了。
杨秀庭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自家闺女这是又惹老爷子生气了。得亏冬儿自小就得老爷子喜爱,不然,就冬儿这样,隔三差五的就能把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早被汤先生踢出,再也别想进汤先生家门了。
大锅里捞出的第一盘饺子,豆豆端去,分给了丑丑和姚家大弟、二弟。再之后就是热热闹闹的吃晚饭了。杨秀庭和两个儿子,陪着汤先生小酌。
冬儿坐着的方向正对着杨秀庭那桌,大春的神色冬儿看的清清楚楚,心里更下定决心,一定得让汤先生跟着二黑去京城。若是汤先生留在没有了二黑的府州城,杨家再多个和汤先生并不亲近的大春和长媳,即使是让豆豆去关照汤先生的衣食,也难免遭大春两口子的白眼。
杨秀庭隐隐约约也听闻下晌汤先生在屋里发火的事情,虽知道的不确切,但看到冬儿刚才陪着小心的样子,再依着惯例,冬儿惹汤先生生气的场面,杨秀庭还是能想象到的。
杨秀庭和汤先生碰了碰杯,赔笑说道:“冬儿这个丫头我没教好,性子野,说话不拐弯儿,常惹您生气,我先和您赔个不是。不过,这个妮子心地还是很好的,只是不会说话。您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汤先生抿了口酒,哼了哼,“小丫头虽说气人,但是……,哼,老夫怎么会和她计较?”汤先生忍了忍,终究没说出她是个好孩子的话。把我老人家气成这样了,若是再给她个好话,下次小丫头岂不是会变本加厉。
看把人家老人家气的,还好老先生不和自家姑娘计较,要是人家执意不肯来吃这个饭,姑娘可怎么办?一旁侍候的巧云,替冬儿松了口气。
杨秀庭也听出了汤先生的意思,忙谢道:“还是先生您大人大量。”举杯又敬汤先生,两人再碰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二黑见小酒盅见了底,忙给汤先生再满上,汤先生拿起只是和杨秀庭示意了一下,又抿一口,心满意足的长嘘了一口气。
一旁的大春却看着很不以为然,不过是个三餐不继的落魄酸腐,自家却总是这样高高抬举着,至于吗?大春又扫了爹和二黑一眼,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汤先生当然看得到大春满脸的、不加掩饰的不愿意,但是,人家汤先生还很看不上大春这么没出息,有杨家家主和杨家最有出息的二黑、冬儿在,那里轮得到他大春满不满意。
汤先生这么想着,美滋滋的再抿一口酒,夹起一粒花生送进嘴里,满足的咀嚼着,品味着口中香浓的味道。
杨秀庭浅浅的品着酒,问二黑:“我听王管事说冬儿在女学又给人写什么章程,你知不知道?”
大春嘴角撇起一抹冷笑,早让她和巧凤一起去女学,还能让巧凤带带她,可她偏不听。看看,沦落到和厨房杂役混在一起的地步了吧。
二黑没注意大春的嘴角,只点头回道:“知道,是女学管庶务和供给的蔡嬷嬷托了冬儿,写一个给女学生们供餐的章程。”
大春撇撇嘴,说的这么好听。
杨秀庭还没说话,汤先生先就皱起眉头,“冬儿也太冒失了。淑宁女学可不比别处,那里的学生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富贵女子,嘴刁得很。想让她们满意,除非一人配一个厨房。给她们供应饭食,哪能得了好。冬儿就不该应承这个事情。”
二黑笑道:“还是汤先生见识的多,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听说,蔡嬷嬷就是因为女学的饭食总是不合学生们的意,才问冬儿有什么想法的。”接着,乐呵呵的安慰汤先生:“汤先生不用替冬儿担心,这个妮子鬼精着呢。章程的草稿已经拟出来了,应该写的不错,齐家的十三小姐看了都觉满意,现在是齐十三小姐帮着冬儿校对呢。”
杨秀庭忙问道:“齐家?那个齐家?”类似的话,下晌罗木匠家的也问过豆豆,只不过豆豆不知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