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一边把炕桌上的茶水器具往榻上挪过来,一边说二黑:“冬儿也就算了,女儿家的,不上炕就不上了,你说说你,也是个老大不小的男人了,怎么就坐在了榻上?”
二黑把郑氏递过来的茶盏放到冬儿面前,笑着说道:“这榻也宽大的很,本就是喝茶说话的地方,又上下方便,我倒是觉得好过了炕上。”
郑氏见冬儿毫不客气的接过二黑递过去的茶,竟然还自顾着先喝了一口,脸就有些发沉,再想想她就要出远门,再说道她让大家都不开心,也就移开视线,当没看见。
罗氏又帮着拿了些点心、吃食上来,现在已经将近午时,冬儿和二黑只是谢了大嫂,象征性的尝了一点。
因为杨家现在有了罗氏,王嫂子和巧云只是进来和郑氏行了个礼,就回去冬儿的房间,没有在上房多呆。冬儿还有很多带回来的物什需要规整,有这两天冬儿要用的物件,还有早就许给汤先生的棉袍,另外是若干打算送人的小饰品、小针线活儿。
午时,豆豆从学堂回来,进门就兴奋的嚷嚷:“二哥,学堂的先生放我三天假,你给我请的假是不?这两天我可以留在家陪你和姐姐了,是不是?”
二黑笑道:“是啊,高兴不?”
豆豆把书袋甩到郑氏的炕上,一屁股坐在二黑旁边,“高兴。二哥你这几天办事可得带着我,我都多长时间没见你了,好不容易回来,我还得上学、做功课,根本没时间和你在一起,你马上又要走。还有,”说着,豆豆很是不忿的用眼角瞟了冬儿一眼,“二哥你是不知道,我姐她虽然应了个在家的名儿,其实根本就没在家呆多长时间,每次回来都不肯多呆一刻,立时就要走,我又每天上学堂。这几个月,我也只是见过她几次。”
二黑往里挪了挪,给豆豆腾了个地儿坐,“所以啊,我才会给你请假,不过你的功课不能拉下,抽时间得补上。”
“行,我现在的功课也好的很了,先生都没怎么罚我了。”豆豆拿了个酥饼吃,嘴里还说着话。
冬儿一听就笑了,“豆豆,你对自己的要求还真低啊。”
豆豆毫不示弱的对着她说:“我这就不错了,徐友德都现在了,几乎天天让先生责罚、训斥呢。”
“哦,合着你就和受先生责罚的学生比啊?”二黑问道。
豆豆斜着眼,瞄着二黑,说道:“那是啊,要知道,我们这个学堂里,就我和徐友德的姐姐在淑宁女学进学,我只要强过他就行了。我不和你们两个比,”抬手冲着冬儿和二黑一比划,似乎要把两人在眼前抹掉似得,“你们两个不能作数,人家都说,你们两个是异数,不能用常理视之。”
几个月不见,自家幼弟就变成了这样?二黑微微张了嘴,竟无言以对。
冬儿是见惯了豆豆这幅模样的,微皱着鼻子,质问他:“说话就说话,你那是什么手势?噢,以你的意思,我们两个是异数,然后你就可以忽略、无视我们的存在,打算抹杀了?”
“我哪有这个意思?就你事儿多。”豆豆嫌弃她,转向二黑,“二哥,你后晌去哪里办事?戴上我呗。”
二黑笑道:“行,我和冬儿,还有你,咱们都去老院子汤先生那里,我还是回来那天在西市看了看汤先生,老院子也时长没回去了,这次去,顺便也见见大家伙儿。”
郑氏也说:“是该去看看,咱们搬家的时候你不在,也没打大家伙儿打个招呼,趁着这个时候,回去见个面去,再谢谢邻居们帮忙。”
中午,一家人齐聚,热热闹闹的在堂屋吃了午饭。
午休过后,在后院一个小间房里休息的车夫,把停在后院的马车赶出来,送姐弟三人去凉山街老院子去。
二黑依然骑着马跟车,豆豆闹腾要骑马未果,只好求其次,和车夫一道,坐在车辕上,和二黑说这话儿。
马车车厢里坐着冬儿和巧云,由于有二黑兄弟两个跟着,王嫂子就留在杨家院子,帮着冬儿再做些针线。
汤先生这几天依然出摊,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按时按点了,即使扛着幌子出去,大多也是在会晤旧友,在家的时间都是收拾一些舍不得扔掉的书籍和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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