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廉伯,姚氏一直都没什么好感。不过一个下人,就算资格老一些,也用不着供着吧?可是他家六爷就把这个老头子供起来了,平日重话都不说一句,廉伯想怎样就怎样,说怎样就怎样。
六爷头天从锦绣院出来,老头子第二天就领着他家外孙女来了,倒好像杨冬儿就是他家闺女似得那么紧张。
想到这里,姚氏不由得冷哼一声,来了又能怎样?六爷不是一样不再去锦绣院,不是一样把杨冬儿冷落起来。现如今,杨冬儿就是给六爷做事的一个下人、奴婢,六爷只怕还嫌她做事拖拉,不勤奋呢。不然,六爷为什么会过去几趟,一定是为了催促杨冬儿做事快一些。
冬儿被搁置起来,晨姨娘是笑得最开心的,可是最安心的却是芊姨娘。
芊姨娘有打小伺候六爷的情分,虽然平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有事,六爷毫不含糊是会过问清楚的,所以,就是作为正室的姚氏也要给她留一份面子。因为六爷容不得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被人欺负了去。
而杨姨娘的出现似乎要打破她的这个优势,如果六爷有了喜欢的人,有了更在意的人,那么,她芊芊的这个情分,恐怕就算不得什么了。
现在看来,六爷还是原来的六爷,绝不会被任何女子左右了行为、情绪。这样,芊姨娘就大大的松了口气,自己的地位还是稳固的。
冬儿却在超然于张府后宅的锦绣院里、在廉伯为她争取来的安静环境里,日夜勤奋,很快整理完拿回来的全部账册。
她把归拢出来的,账册上显示出来的流锦行人员配置、所用原辅材料清单、所出成品量、进出账务等,一一再次过目,再和过去在霓霞染坊运作情况对照,感觉心里有了些底。
这时已经是下晌过半,近申正时分,王嫂子进来换茶水,见状笑道:“姨奶奶做事还是那么利落,这是看完了吧?”
冬儿的样子甚是得意,“那是,姑娘我的能力,那是一如既往的强。”
跟着王嫂子进来伺候的秀云听了冬儿的话,唇角止不住的溢出笑意。姨奶奶真是意思,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王嫂子也说她:“姨奶奶以后说话也要主意一些了,你看,连自家的丫头都忍不住要笑你。若是在外面,人家会说你张狂、肤浅,不知天高地厚。”
“知道,我知道。我就只在咱自己房里说说,出去一定谨慎言行,不给六爷和我自己丢人。”冬儿听王嫂子又要教导,连忙表态。
然后问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几来着?”
“二十五了,眼看着就要过年,府里这几天也净是忙活过年的事情。”
“哦。”冬儿沉吟一下,说道,“王嫂子,你还是给廉伯那里递个话去,告诉他,账册我已经看完了。听听廉伯的意思,他怎么安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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