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大些的染工师傅问:“廉主事,您老的意思是,卖了方子,我们还可以继续留在流锦行挣原来的工钱?”
“可以。”廉伯答道。就是流锦行有现成的染色方子,依然需要熟练的染色师傅操作,有责任心的熟练染工,也是坊间的重要资本。
染工师傅继续问道:“这样的工钱,能雇用我们多久?”
廉伯回答:“用到师傅们不愿意继续做了,或者力不从心、做不动,再或者违反了当初的佣工文书中的辞退条款。”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年师傅点着头坐下了。
一旁的栾师傅听完廉伯的话,也有些意动,可是想到他那花尽心里才学到、并大有精进的染色方子和手艺,若是就这么卖掉,就失去了独家颜色的优势。
再听到年老的侯师傅问话的到的答案,就更动心了。
他试探道:“侯师傅别相信他们的话,说是可以用你,若是一年半载后,风头过了,找个理由把你辞了,你到哪儿说理去?”
侯师傅也是掌握着一个稀有颜色的配方,他原本还想从侯师傅那里偷艺来着。可是流锦行的规矩森严,他一直没机会接近侯师傅的工坊。
侯师傅听了栾师傅煽动性的话,也有些疑心,他犹疑的眼神看向廉伯。
廉伯扬声说道:“你们过去签订多长时间的文书,只要你们没有违反文书条例,流锦行就会雇用你们多久。我时才说过的承诺,在购买染方、交付银子的时候,会有详细的购买文书,把你们顾虑的事情都罗列进去。”
侯师傅点头,心下也是无奈。
他是领着儿子在流锦行做事的,一个是儿子可以跟着他做小工,多挣一份工钱。再者,他的长子愚钝,无论他怎么教导,儿子总是掌握不了染色的火候、温度等,染出的料子从不过关。流锦行这么大的染坊,出货量很大,可以让他这个愚钝的儿子多些机会学手艺。
可是,他的儿子就是学不会,眼看着他年纪越来越大,渐渐做不动了,这手艺可怎么传承下去,保他一家老小的温饱?
他原本想着收个徒弟,教徒弟手艺和配方,让徒弟帮衬两个儿子和他一家人。这也是无奈之举,其中的不稳定因素太多,远不如把方子卖了,买些天地实在踏实。所以,侯师傅对流锦行购买染方的意向动心了。
廉主事说的,他手里方子的颜色属于稀有颜色,是廉主事给出的一类价格。那么卖了染色配方,回乡买些田地,自己种一些、佃出去一些,足够一家老小的温饱,没准儿还能多有盈余。
栾师傅也知道侯师傅的情况,年纪大了,又没有能传承手艺的后代,自然还是把方子卖了比较合算。
年老的人是这么想的,可是年轻人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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