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被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六爷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六奶奶还是没息了整治杨姨娘的心。那杨姨娘贯会做人,即使有六爷做主,杨姨娘也从来没有主动惹过事。在六奶奶和两个姨娘跟前,更是一味的退让,放低身段行事。极力减少她在宅子里的存在感。
若是这样,六奶奶还是不能容忍,哪一天真的惹出事端,六爷把姚氏的行为和张家的祖宗放到一起,那姚氏的罪过就大了。就是把事情摆在明处,六奶奶进祠堂问罪都有可能。到时能被休回娘家都是好的,只怕张家会直接把她送进庵堂,了此残生。
徐嬷嬷有些灰心。姚二小姐出嫁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得力的仆妇。老爷挑选她过来服侍二小姐,就是看好六爷的前程,希望她能帮着二小姐,坐稳了六奶奶的妻位,让张谦成为姚老爷的助力。
而她跟着成为六奶奶的姚二小姐,眼看着六爷做事越来越稳妥,地位也越来越稳固。所以,这些年来,她也是诚心替六奶奶打算,就是想着张府也是个实在的养老之地。
没想到不遇事还不觉得,一旦遇到事情,她才发现,六奶奶原来真的不是个精明人,甚至不如她的姨娘。柳姨娘若是像她这样,只怕早就被太太整治的尸骨无存了。
徐嬷嬷一边沉默着帮姚氏收拾,一边想着怎么劝说姚氏。
姚氏却等不了她多想,追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主意?没有的话,就想法子找外面的人去,不是有拿银子做事的恶徒吗?”
徐嬷嬷咬咬牙,说道:“奴婢还是要劝六奶奶一声,那杨姨娘是个不惹事的主儿,她从来不生事,不但对您很恭敬,连两个姨娘也多有退让。再说,六爷也不进她的院子,说起来,她真的不碍咱们什么事。六奶奶您正室的位置稳稳地,何必和她计较呢?”
姚氏柳眉倒竖,说道:“她整天在外面风光,享尽各方人等的赞誉。回到宅子里,也只顾在她的院子里享清福,根本就像没有主母需要伺候一样。她一个卑贱的妾室,已经过的这么舒坦了,哪里还需要生事?”
徐嬷嬷不知道该怎么接口,难道她可以说,六奶奶您这就是嫉恨人家有本事,嫉恨的甚至一定要把人家除去才甘心。
姚氏继续愤恨的说着,“锦绣院安排了那么多的下人,院门一关就是她杨姨娘的天下,我这个老妈子还得伺候她日常饮食、四季衣物。还有她每日不用禀报,随意出入的排场。她简直就是张府的另一个正室,甚至比我这个正室过的都要惬意。亏你还在这里哄我,说什么稳稳地正室之位,我若是再不动手,这个正妻的名分,眼看着就要被人家抢去了。”
徐嬷嬷做着最后的努力,“刚您也听到了,六爷把张家织染买卖兴隆的全部希望放在她的身上,您要做的事情……六爷他是容不得的。”徐嬷嬷组织者语言,想把语句说的柔和一些,“六爷把您针对杨姨娘的事情,和家族的兴衰、荣辱放到了一起。这个事情,您还是要谨慎一些,再想一想。”
姚氏也懒得和这个胆小的嬷嬷多话,冷冷说道:“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就不相信,若是杨冬儿已经不在了,六爷会为了一个已经挽回不了的局面,再把他自己陷进一个更差的局面中。不管怎么说,我父亲也是个官居四品的大员,父亲是希望得到六爷的助力,但若是六爷真的指望不上的时候,父亲也不见得没有治他的能力。”
姚氏咬着牙的想,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杨冬儿那个狐狸精,没她的时候,六爷的买卖不是一样的做,声势也一样一步步的上升。只要没有了杨冬儿,她和六爷的日子,就会和以前一样过的和美,张府的宅子也会像以前一样,再不会有人会凌驾于她之上。
张谦出了萱馨园的大门,站在门外的空地上,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好。若是以往,他还可以去另外两个姨娘那里,可是如今,他半点应付人的心思也没有。
他思量片刻,迈步往外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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