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在煎熬中过着每一天,让她担心、害怕的事情迟迟没有到来。
就在她以为朝局已经开始稳定,也许张谦真的不会有事的时候,也就是八月十五刚过,开始有大批的南系官员被批捕,还有一些地方任职的南系官员也被押解进京,以至于京城的各个城门,隔三差五就有囚车进来。
局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姚氏娘家,也就是姚侍郎的府上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而姚氏也仅仅在中秋节前几天,回过一次娘家,给娘家送节礼。那次,也没有多呆,放下东西很快就回来了。而且,姚氏不知被家里叮嘱了什么,之后就再没去过侍郎家。
她虽然没有问过张谦面临的局面,但是很明显能看出来,姚氏有了很重的心事。无论做什么都是恹恹的,没一点兴趣,甚至也不再热衷于关心张谦晚上在哪里留宿,只是把三个孩子看的很紧。
九月初的一天早上,张谦在二门外拦下去要总号做事的冬儿,看起来神色从容,嘱咐她的话却大不相同:“今天我这里可能会有点事情。你若是听到什么讯息,都不要惊惶,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大事。若是衙门去流锦行查封,有廉伯和王管事支应,你不要多管,回府里就好。”
他见冬儿瞬间变了脸色,忙宽慰的笑笑,抚了抚冬儿的脸颊,说道,“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也可能没事,或者不是今天,你不要着慌。若是事情紧急或者不可收拾,我已经安排了明远,他会送你离开。”
冬儿听到张谦说今天会出事,就是一阵心慌。她原本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早晚会有事情发生。
从张谦一直以来的动作看,似乎他早准备着京城的买卖被查封关张。生意上所有关键的、能转移的东西,在京城已经所剩无几。有关研发材料和新染方、新式织机这些东西,京城的买卖里也已经找不到。现在有的就是正常做生意的原辅材料、成品库存,和平常织机和染色工坊。
可是,当她听到张谦说,若是事情不可控制的时候,还是让她感觉到极大的打击和惊惶。冬儿猛地看向张谦的眼里满是震惊。
她原以为张谦已经把事情控制的很好,顶多也就是损失点钱财、物品,把买卖垫进去。这时听张谦的意思,他还是可能有危险的。
冬儿一把抓住张谦的手,急切问道:“我原以为你挺有把握控制局面的,难道不是这样?若是有危险,不如你先躲躲,看看风头再说。这里我和廉伯支应着,我们都是给买卖做事的,和你的公事没牵扯,官府不会把我们怎样的。”
张谦笑着摇头:“不用,我和你说这些是以防万一,也许根本就没事。不用担心,你先去做事吧。”
冬儿看了看二门外的空地,果然只有她的马车,冬儿有点心慌,追问张谦:“你不去总号吗?要不咱们都去总号,人多一些,也好照应。”这些天,张谦在流锦行总号的时间比较多,今天去总号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他们这么多人,也好随机应变。
张谦放开她的手,退了两步,挥挥手说道:“你快去吧,你在总号有事做。我也要在书房处理些事情。”
冬儿见张谦态度坚决,往内院方向望去,揪着心问张谦:“你有没有安顿六奶奶?宅子里不会慌乱吧。”
张谦笑道:“我还在府里,用什么安顿。没事的,你安心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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