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听着张谦絮絮叨叨的和她闲聊,安心的吃过饭,才把食盒收拾好,狱卒就来催促他们离开。
冬儿不舍的牵着张谦破烂的囚衣衣袖,嘱咐他:“监牢里最是耗人的精神和体力。你不能总是坐着、躺着,一定要起来多活动,千万不能把身体拖垮了。”
将要走时,冬儿看了廉伯一眼,转回来对张谦说道:“还有,你现在就告诉廉伯,让他再找时间带我来看你。”
张谦胡子拉碴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靠近她,低声说道:“来探监的次数多了,会惹人眼,人家还以为我又多大能量呢。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好好在家里等我,廉伯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不要给廉伯找麻烦。有你在家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安回去的。”
张谦说话的口气亲昵,冬儿身后还有廉伯和栅栏外的狱卒,她心里难过的同时,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得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廉伯安排冬儿晚上探监,是为了避开官府,并没有刻意回避姚氏。所以姚氏很自然知道冬儿晚间出去了,而且是去牢里看望六爷。
姚氏这才惊觉,她整日忧虑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才能拿到足够多的买买铺面,怎样才能让三个儿女体面的长大,她甚至几乎过,带着孩子回娘家。就算她看些脸色,至少承志站在人前,是顶着侍郎府的名头的。却从没想起问问六爷在牢里的状况。
姚氏看着给她回话的徐嬷嬷,半晌才问道:“那牢房,女子能进去吗?关押的都是男囚,听说里面犯人们丧心病狂,还有长久受刑衣不蔽体的,女子去那里有失体统吧?”
徐嬷嬷连忙回答:“是奴婢失误了,忘了提醒六奶奶。那个地方自然不适合六奶奶进去,不过派奴婢或者是孙管家去看望六爷,送点饭食,还是可以的。”
徐嬷嬷也是走入了一个误区,直觉得她家六爷犯了掉脑袋的大罪,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竟也没想过去探监。
姚氏沉默良久,才恨恨的说道:“那几个奴才眼里是没我了,要去看六爷,说都不跟我说一声。他们私底下一定会说我无情无义。”
徐嬷嬷说道:“六奶奶也不必懊恼。杨姨娘不过昨天才去探监,咱们晚一两天也不算什么。六奶奶支些银子,让孙管家去大牢去疏通,替您多给六爷送几次饭,也就补回来了。”
姚氏迟疑的说道:“的确不用我亲自去吧?”
“这,”徐嬷嬷不知道姚氏是否愿意进大牢,而且六爷犯的是谋逆的大罪,她也不敢贸然提议,“按说,大牢里关押的都是犯人,犯法的哪里有什么好人?六奶奶是官宦出身的女子,这个……”
接下来,徐嬷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当然也就不能按常理来要求。去与不去,看的还是六奶奶惦记六爷有多深。
姚氏冷着脸思量片刻,说道:“你拿五十两银子交给孙管家,让他去府衙疏通关系,等到探监的时候,你替我去一趟,好好服侍六爷。”
徐嬷嬷躬身应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