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姨娘眼里立时就有了泪光,但她依然执着的说道:“怎么就不一样了?一样的识文断字、看账本,奴婢也能看账本,而且杨姨娘写的字还不如奴婢。若是六爷和廉伯肯领着奴婢做事,奴婢自认不会比杨姨娘做的差。杨姨娘在廉伯您手下做事时间长,同样的,奴婢也是打小就跟着六爷和廉伯做事的,怎么就不如杨姨娘的情分重呢?”
廉伯看着这个从小就跟着六爷的女子,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她解释清楚。廉伯一直知道芊芊很执着,作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丫头的执着。
廉伯只能劝她:“芊芊,杨姨娘不是和你不一样,她和这世间任何女子都不一样。这个不能用写的字有多好,模样是不是出众来衡量。和你多说你也不懂,老头子的只能告诉你,就连六爷都说,在很多地方,六爷自己都不如杨姨娘的思维广博。别人说话你可以质疑,六爷的话,你总是要信服的吧?”
芊姨娘没有丝毫退缩的看着廉伯,倔强的说道:“那是六爷愿意抬举杨姨娘,当年,跟着六爷的好几个丫头,连同夫人院里的丫头都算上,没一个比得过奴婢的。只是奴婢知道作为女子的本分,没有缠着六爷去外面做事而已。”她坚信,若是六爷肯带着她去做事,她一样可以做的很好,一定比那个杨冬儿做得好。
廉伯对着这样的芊姨娘,真真的无语了,也深切体会到冬儿说的,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芊姨娘却不再抱怨,只是执拗的说:“奴婢只想去看望六爷,想知道六爷的案子到底怎样。廉伯不要想着哄骗奴婢,六爷若是有个好歹,奴婢也不会独活。”
廉伯真的想扶额哀叹了,相对于姚氏一心为自己的自私,芊姨娘对六爷的痴情似乎更难抵挡。
廉伯叹了口气,开解芊姨娘:“六爷牵扯的案子太过复杂,不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的,没有意义的探监,只会让六爷面对的局势更被动。你既然不听老头子的劝告,老头子就托人往牢里捎信,问问六爷的意思,若是六爷同意您去大牢,我们当然会照着六爷的意思,再去疏通关系。”
芊姨娘这次也皱了眉头,说道:“我不过是偷偷的看望六爷,咱们也晚上去就好了,怎么就能让局势被动呢?六爷不过是个做生意的,能有多大的罪责?一定是有权势的人,谋算六爷的家产,才给六爷安上的罪名。最多咱们把所有的买卖和家当都给了官府就是。”
廉伯有几年不怎么见芊姨娘,芊姨娘也和过去有了很多不同,单说这份固执和怨念,就是以前没有的。
廉伯知道多说也是枉然,也就不再多费口舌解说,只说道:“历来妻妾相处的好了,才能相安无事。六爷不在家里,你要好好的侍候六奶奶。我会把芊姨娘的话带给六爷,把六爷的意思转达给你。芊姨娘回去吧,把大小姐照顾好,也照顾好自己,等着六爷回来。”
廉伯挥手,让芊姨娘回雅意院去,他转身继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摇头,芊芊终究是后宅里的丫头,就这等眼界,连姚氏也不如,怎么能和冬儿相比。
廉伯也是看着芊姨娘长大的,这时真的有点替张谦犯愁。这么固执而又痴情的女子,还自视很高,谦哥儿以后可怎么处理冬儿和他这几个女人的关系?
冬儿去大牢看过张谦之后,也就安心了三五天,随后的日子,她就从廉伯送进来的消息中觉察出不对头的地方。
根据她的猜测,张谦给出的供词,总要有个结果的。而且那个供词拖拖时间,探探官员们是不是注重真的想要实证,绝不足以打消审案官员给孙阁老定罪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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