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很轻的去握张谦的手,躲避着张谦手上皮肉翻开的伤口。她还想翻开囚服,看看张谦的伤势到底怎样。可是,满眼看到的都是皮肉和衣服粘结,冬儿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
她再次哭出声来,“六爷,您觉得怎么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处伤口?伤势这么严重,都粘在一起了,这可怎么办?”
张谦看着冬儿,紧紧回握住她的手。身上纵横的伤口,让他对于手上的伤痛没太大的感觉,只有紧紧握着冬儿的手,他才能找回一些温暖柔软的触感。
张谦张口,慢慢说道:“好了,不要哭。过量这么久,爷才见又了你一次,你就给爷看你这哭唧唧的样子?”张谦虽然说话口齿清晰,但是明显的气力不足,非常虚弱。声音低沉不说,还有些喘/息。
冬儿额头抵着张谦的手,哭的不能自以。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一直对她说,没事,都在掌控之中,但是却出现了这么严重的状况。
张谦吃力的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冬儿的头发,说道:“不是说,让你带着汤水来吗?你倒是端过来啊,我吃点东西,也好补充些体力,我还有好些话要对你说。”
冬儿这才想起这里是大牢,时间很紧,不是任由她哭泣的时候。她也想起廉伯的交代,不让她太显露情绪。
冬儿连忙起身,勉强做出个笑脸,说道:“我带了粥来,是用参汤煮的粥,熬了好长时间的。”
粥是冬儿看着煮好的,她先少少的倒了点米汤端给张谦,“你先喝一点汤,要是觉得行,咱们再喝点带米的粥。”
冬儿坐在土台上,扶正张谦的头,把勺送到他嘴边。
张谦张嘴把汤喝下,他张嘴的瞬间,冬儿看到张谦肿裂的嘴唇中和牙齿间的血迹,眼泪又涌出来。她连忙低头舀汤,把眼泪咽回去。
张谦再喝下一勺,似乎有了点精神,说道:“这样喝,要喝道什么时候。把碗端过来,我就着碗喝。”
张谦终究是个硬骨头的汉子,虽然几番的动作下来,痛的满头是汗,但还是很快就把两碗粥喝下去了。喝完之后,张谦摇头示意不要了。
冬儿看了看,两碗粥也不算少了,就收了碗筷,把墙边放着的一碗水端过来,让他大概的漱了漱口。
当冬儿拿出帕子,打算沾湿了,给张谦擦脸的时候,张谦摇头阻止了,“不用擦,大家都是蓬头垢面、血迹斑斑的,我当然不能例外。这看着混乱的血迹上,还混有少量的伤药,擦不得。”
冬儿面露惊诧,待要仔细翻看,却被张谦拦住,“没事,都是皮肉伤,没伤及筋骨和要害处。”
冬儿很是怀疑,看张谦这伤情和他吃力的动作,显然创口很多,分布面积很大。就算是皮外伤,如果创口面积足够大的话,也一样会危及生命。
张谦却不让冬儿多看,他喘了口气,说道:“衙门里用刑,轻易不会让人致残或致死。这些伤,只是为了让人受尽苦痛而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