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公子这么说廉恒,六爷却只踢了大公子一脚,大概也是极其克制了。
姚氏也听得不做声了。这可怎么办?她不由得斥责张承志道:“承志你怎么说话不走心?怎么能把咱们院子里的私话都说出去?”
张承志表现的甚至倔强,“我若是不说,父亲会继续被杨姨娘迷惑,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咱们府里的日子都是杨姨娘挣来的。”
姚氏无力说道:“那你也不应该说廉恒是个贱奴啊?”
张承志讶然道:“他本来就是咱们家的奴才嘛,我是府里的主子,我外公是朝廷的四品侍郎,难道我正在气头上,骂一个奴才还要斟酌词句吗?”
姚氏没反思她在这件事情上起的作用,只是恼怒张承志不走心:“你!唉,你以后不能把咱们母子说的话对别人讲,知不知道?你父亲也不行。那廉恒虽然是个奴才,可是他是自小服侍你父亲的,你父亲怎么能容你辱骂。就像徐嬷嬷,我不是也要尊敬吗?”
张承志心忧他要被送走的事情,央告姚氏:“母亲,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去外公家了,咱们去外公家吧。父亲不过是一介布衣,让外公来告诫父亲,父亲一定会听外公的话,不敢送走我。”
姚氏挪开视线,且不说父亲势力,一定不会替他们母子做主。就算父亲真的告诫了张谦,只怕承志被送走的更快。
徐嬷嬷也替姚氏难堪,六奶奶整日拿着侍郎府的出身,来教导孩子,把孩子教的只认得侍郎府,只认为外公家高贵,母亲身份高。现在好了,面对承志的恳求,六奶奶怎么能说出口,六爷说的都是真的,姚侍郎的官位真的是六爷帮着,才谋求到的。六奶奶虽然出身姚家,却真的不受重视。姚大人真的是个贪图利益的人,绝不会替六奶奶母子做主……。
姚氏想了半天,对满含期待张承志说道:“承志放心,不用找外公。你父亲想把你送走,除非我死了。”
张承志急道:“为什么不去找外公?母亲,您千万不要和父亲搏命,若是父亲真的被杨姨娘那贱婢迷惑的失了心智,真的伤到您可怎么办?”
姚氏看着张承志,良久才艰难的说道:“我和你父亲,以及杨姨娘之间,都是大人的事情。你是你父亲的孩子,不能不尊重你父亲,以后不能再随意辱骂你父亲身边的人。虽然那些人是奴仆,可他们都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
张承志呆呆的看着姚氏,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这样的话。母亲一向都是这样称呼外院那些人的,就是母亲说的,那些都是卑贱的下人,他们就是那样的命,是供主家驱使的贱/人。
徐嬷嬷则在一旁暗叹,六奶奶就是不听劝,在孩子们面前不知道避讳,甚至教导孩子们轻贱六爷和六爷身边的人。现在才知道改,只怕来不及了。
教导两位小姐的小莲,一听到姚氏口出不逊,早早就领着两位小姐离开萱馨园,出去联系走步仪态去了。院子里伺候的婆子退到院门外,眼睛扫视着周围,不让闲杂人等接近。
姚氏说话只顾着让自己舒心,让张谦难受,根本就没想着放低声音,外院的张谦自然知道姚氏房里都吵闹些什么。
黄嬷嬷本来只是静静守在院里,却见蒋六跟前的一个小厮在院门处无声的招呼她。黄嬷嬷过去,听了蒋六让她转达的话,点头应下,就进到萱馨园,在上房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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