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爆竹行的买卖兴隆,身居后宅的姚氏也有耳闻。在年前打扫、采买的下人们的热议中,还有来府上给主家量身裁衣的绣娘的恭维里,姚氏听多了爆竹行的买卖火爆。
开始的时候,姚氏还嗤之以鼻,不肯多发表一点点意见。谁不知道那个贱/人帮张谦策划的爆竹行,一年也不过做这一季的买卖,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议论花炮的热度不减,让姚氏渐渐就有些坐不住了。
徐嬷嬷和莲喜鲜少出门,对这些也不清楚。姚氏只得专门找来黄嬷嬷问话。
黄嬷嬷对姚氏找她很感意外,自从她掌管内院和萱馨园的事物,姚氏自持身份,很少和她直接对话,有事都是让莲喜或者徐嬷嬷转达。今天不知道什么事情,居然把她叫进来,直接问话。
姚氏等到黄嬷嬷行礼完毕,才很不情愿的开口问道:“找你也没别的事情,我今天听绣坊的裁缝说起,咱家爆竹行的买卖好的不得了,有没有这回事?”
黄嬷嬷躬身答道:“老身只管内宅的事物,买卖上的事情不很清楚。不过,咱们府上爆竹行的买卖好,确实是真的。”
姚氏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说道:“不过是买个爆竹,就算有个新鲜样子,买卖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况且,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行情,过完年,谁家会买这样的东西。”
“这些都是老身听说的,具体怎样也不清楚,想来六奶奶说的也不错吧。”
黄嬷嬷也不辩解,照着街面上和张家几个管事说,那花炮绚丽的几乎不像人间应有之物,由着丰厚的收益。只是,六奶奶一定认为爆竹行不是个赚钱的买卖,当然也由得她去想,有什么关系。
姚氏有些不耐烦了,她说道:“嬷嬷说话也太过敷衍了,若是像嬷嬷说的这么轻巧简单,为什么大家会认为爆竹行是个赚大钱的买卖呢?”
黄嬷嬷苦笑道:“老身的确不知道买卖上的事情,六爷经商多年,六奶奶就在六爷身边,六奶奶对买卖上的事情,当然比老身清楚。这……老身也是相信六奶奶的眼光。”
姚氏想说做买卖是下/贱营生,她不知道买卖上的事情,可是,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个话说出来不妥。她烦躁的瞪了了黄嬷嬷一阵子,见人家依然自若,只好摆手让她退下了。
黄嬷嬷离开,姚氏才愤恨的对徐嬷嬷说道:“听外面来的人说起,咱们府上的爆竹买卖是个暴利生意。做爆竹生意的,向来都是小买卖,难道杨冬儿那个贱婢真的有通天本事不成?竟然做什么买卖,什么买卖就赚钱?早先的脚行是这样,现在的爆竹行又是这样,那么多男人做生意都是寻常,只她就做什么,什么赚钱,难道天底下的机智都让她一个人得去了不成!”
徐嬷嬷寻思着说:“这也难说。若不是杨姨娘有过人的本事,想来六爷也不至于那么宠爱于她。咱们府上的老爷,也是因为杨姨娘能做买卖,才几次三番的想把杨姨娘攥在自己手里。”
“那不是下/贱营生吗?”姚氏无力的低语道。
所以,她和张谦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却从不问张谦的买卖怎样,是怎么经营的。以至于让一个穷丫头钻了空子。当年,张谦就是因为杨冬儿那个贱/人,小小年纪就议论买卖,才让他注意到。
“唉。”徐嬷嬷叹息一声,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改口说起六爷给两位小姐新购置的首饰,那样式有多么精美,成色是多么精纯,样式又是多么新颖,是市面上刚才出来的新品呢。
这才转移了姚氏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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