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儿的问题上,姚氏有她的错处。可是张谦对姚氏也另有一份歉疚,而且当年为了冬儿能够进张家,姚氏也帮了很大的忙。所以他在很多事情上,对姚氏多有迁就。如今,姚氏重提往事,不但话语强硬且无礼,张谦却没有发作。
张谦眉头紧蹙,好一会儿才说道:“就算你留在京城,也没有好的出路。你是我的妻子,你跟着我走,做的是一个妻子的本分。”
姚氏侧脸冷笑,“恕妾身不能苟同六爷的说法。妾身要替承志和怀志的将来着想,妾身要带着孩子,留在京城,用心培养他们走上仕途。”姚氏神情冷淡的看向张谦,“若是六爷愿意留下,我可以求侍郎府,给六爷找个挣钱的差事。”
张谦皱眉不语。
姚氏神色间略带得意,“六爷一定担心我父亲是不是愿意帮忙。我可以告诉六爷,只要有银子,什么事情都好办。我可以用银子帮六爷疏通侍郎府。”
张谦淡淡说道:“如果有银子,不妨拿出来做些生意或者买些田产,总能有些进项。比只出不进强一些。”
姚氏心里戒备起来,张谦这是想打她的银子的主意吧?想空口说白话的从她手里拿起家的银子?想的倒美!
她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襟,倨傲说道:“六爷若是想靠做生意东山再起……,也可以。把杨姨娘的身契交给我,人由我处置,我可以给六爷三万两银子做本钱。”说着,斜了冬儿一眼,笑道,“杨姨娘不愧是六爷的宠妾呢,竟然值三万两银子,就是花楼的花魁,都没这个价钱。”
这个女人,仗着从廉伯手里拿去几个银子,竟如此无礼!竟然就这么在他和冬儿面前,把冬儿和青/楼女子相比,明晃晃的折辱冬儿。
张谦勃然变色,心里残存的一点儿愧疚荡然无存,他霍然起身,却被冬儿缓慢的声音稳住:“六爷,还是说说您的打算吧。说了这半天,好像没提一点正事。”
张谦恶狠狠的盯着姚氏,慢慢坐回椅子。
姚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毫不示弱的回视张谦。张谦还不明白眼前的处境吧,穷的都要卖房子度日了,还能这么硬气,这是没尝到被人掐住命脉的滋味吧!
张谦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喝了两口,放下茶盏时,他已经恢复冷静,面色如常了。
张谦从容说道:“我打算卖掉这处宅子,除了身边几个用了多年的家人,宅子里其余的下人全部遣散。诸事安排妥当,就举家迁回湖州老家。黄嬷嬷清理一下家里家外的奴仆,尽快把需要遣散的仆从名单报上来。廉伯找牙侩,尽快把宅子脱手。卖宅子所得银两,先挪出一部分给六奶奶补齐嫁妆,留下我们路上的盘缠,余下的银两用来遣散奴仆。”
姚氏听着张谦毋容置疑的给廉伯和黄嬷嬷安排差事,心里大为不满。卖宅子的银两,只补给她嫁妆,剩余部分竟然要分给奴仆,她被官差抄走的家当怎么算?
况且,奴仆赎身不是要交银子吗?交不了赎身银子,那就安心等待被再次发卖的命运,哪里有主家倒给银子的事情?
张谦话音刚落,姚氏就问道:“敢问六爷,官差抄走了妾身房里的全部细软,这又怎么算?”
姚氏问的理所应当,徐嬷嬷却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看六奶奶坐在那里的高傲姿态,任谁也想不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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