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志宽慰姚氏道:“我也不赞成回湖州。四伯和书院的先生都说,我的书读得极好,下次的科举可以一路考下来。我这就抽时间去拜见外祖父,和外祖父探讨学问。若是外祖父认可我的学问好,他就一定愿意帮衬咱们。咱们若是把多余的下人发卖了,家里只有父亲和您,连带着我们兄妹几个,再有为数不多的下人,吃用花不了多少银子。想来这一点点花销,对于外祖父来说,不算多大负担。”
姚氏听了,很欣慰张承志能和她持同样的观点,她的承志长大了,也能替她分忧了呢。
她微笑说道:“有承志这句话,娘心里就有底了。咱们不用外祖父家帮忙吃用,只要外祖父能看重你和怀志,愿意在仕途上帮衬你们。娘就满意了。”
张承志诧异道:“不用外祖父帮衬?咱们府里不是没积蓄了吗?”
姚氏对着儿子眨眨眼睛,低声说道:“娘怎么能像你父亲那样不虑事?娘藏有足够的银两,足够咱们日后的开销。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啊,尤其是你父亲和外祖父一家。”
不能和别人说,他当然知道。若是外祖父、外祖母知道母亲手头有银子,张口和母亲挪用,岂不是让母亲为难。父亲有些话说的不错,他这几年在湖州,也回想过外祖一家,在他的记忆里,外祖家没给过他们什么东西,却对他们送去的里去欣然笑纳。甚是他的几个表兄弟还会说,母亲送来的东西不够多,很多东西他们都分不到手。
至于不能让父亲知道,当然是因为父亲偏心杨姨娘。母亲手里的银钱,也是张家的银钱,父亲若是要拿来贴补杨姨娘,他们母子怎么办。
还有,张承志很怀疑母亲说的足够的银两,到底是多少,只怕母亲守在深宅,不知道家里每年的花用到底是多少。却还是听话的点头应下,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鉴于长子回来,晚饭时,张谦来到萱馨园,和姚氏以及几个孩子一起吃饭。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们在饭桌上的交流很少,只介于对饭食的礼让和简单的品评。
饭后,两个女孩子和怀志各自离开,张承志对张谦说了他想全家留在京城的想法。
最后,张承志说道:“父亲不必忧虑往后的日子,我对自己的学识很有信心,一定能让外祖父另眼相看,外祖父一定能心甘情愿的帮衬咱们。”
张谦盯着张承志好半天,才问了一句:“若是你外公不帮呢?”
张承志不能理解父亲的说法:“怎么会?听书院的学子们说,走仕途的人们,很注意培养自己的弟子和亲信。像我们和外祖父这样的至亲,若是能相互帮衬,更好过同乡和弟子。我若是有希望科考上榜,外祖父就一定能帮我们家。”
张谦心里阴霾不断,承志说了半天,终究还是想靠别人。听承志的话语,很显然,他也知道,若是他没有利用价值,他外祖父是不会帮助他的。即使这样,他仍然想依靠外祖父。
张谦忽然觉得心灰意冷,也许他应该换一种思维方式,思考姚氏和几个孩子的将来。他的成就是做给懂他的人看的,也是让懂他的人心甘情愿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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