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羞赧道:“快别说了,姐姐有了身孕也是一样的。”说着又对鸾雨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快奉上茶来。”鸾雨应声而去。
昭云又拿出一个荷包来,温婉笑道:“时令已是夏至,姐姐是孕中之人,难免心情烦躁,我特特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些清香的花瓣磨成了粉,最是怡神静心,姐姐佩在身上,也可减些烦躁。”
淑妃笑道:“妹妹有心了。最近皇上对妹妹如何?”
昭云淡淡道:“还是老样子,一月最多也不过见上一面,寥寥说上几句话,又就去了。不过,皇上这一月里,倒是十天有五天来看望姐姐,对姐姐倒很是宠爱。”
淑妃叹了口气,又道:“按理说,妹妹灵秀天成,德艺双馨,只怕那些仕宦大家的公子,亦有对妹妹赏识仰慕之人。只是,皇上为何对妹妹只有些许礼敬,而并不宠爱呢?”
柳昭仪悠悠叹道:“也是,皇上既把你召进后宫,却又把你晾在一旁,还不如不进宫的好,倒能找个顺心的夫婿,与之日日相见,白头偕老。”
昭云忙道:“姐姐快别说这话,宫里人多口杂,若是有人听了这话,传扬出去,岂不于姐姐有碍。”一面心下自思:柳昭仪说的这话倒是在理,若是能不进宫,或许现在的日子更自在些,也能和良人相伴相守,只是圣命难违,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入宫无宠,难免不是因着将门之女的身份,大好韶华,也只能日常陪着皇后娘娘,编写《贤烈女传》聊以度日了。
一时,鸾雨端上三杯茶来,昭云细细品了一品,笑道:“果然是好茶呢,竟是君山银针。”柳昭仪也品了一口,笑道:“真是呢,这君山银针茶宫中可是少有,只有皇上,皇后和平妃宫中有这种茶,如今姐姐也得了这份恩宠了,可是难得呢。”
昭云笑道:“君山银针原产于洞庭湖中的青螺岛,洞庭湖烟波浩渺,受其熏染,君山银针茶叶不仅色泽鲜绿,香气高爽;而且滋味醇甜,汤色橙黄。实乃茶中珍品,常饮此茶,不仅明目清心,而且对孕妇生产亦有裨益。由茶可见,皇上很是疼爱姐姐。”
淑妃笑道:“偏你懂的多,那我倒要考考你,你对茶道如此精通,可知一首茶诗,首句仅一字,二句二字并陈,三句三字并陈,直至第七句,成七言绝句?”
昭云思忖片刻,温婉笑道:“姐姐这题可难不住我,此诗是唐代元稹所写,诗名便是《茶》,不如我和姐姐各说一句,如何?”柳昭仪插嘴道:“这诗我也晓得,也算上我。”
昭云轻轻吐出一个字:“茶。”柳昭仪接口道:“香叶,嫩芽。”淑妃淡淡一笑,徐徐饮了一口茶,婉声道:“慕诗客,爱僧家。”昭云继续道:“碾雕白玉,罗织红纱。”柳昭仪接言:“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淑妃柔声道:“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说到此处,三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昭云笑道:“元稹倒是有才,竟想得出这样的佳句,‘洗尽古今人不倦’,这一句真是把茶的滋味都写尽了。”淑妃笑道:“可是不然,我饮了这茶,又与你们说了这会子话,可是倦的很。”
昭云忙道:“妹妹疏忽了,姐姐有孕,不宜劳累,妹妹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