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从来都是个温顺的人,可如此猛地看到了于桑对待自己儿子的狠辣手段,此时也禁不住攥紧了拳,指甲嵌到肉里,眼中泪光闪动,最后终于凝成一颗无奈的泪,张口道:“于氏狠毒,我惹不得她,还躲不起她吗?!我带笠儿走便是!”
那老妇人问道:“姨娘这是要往哪里去?太太能让您带着少爷走吗?”
“往四爷的庄子上去,她手还没这么长罢!再说她让不让我走,都得走,我再不能让她祸害我儿子!还有萱儿,我要一并带走,她哪一个都不许碰!”孙姨娘低声吼着道。
魏萱是孙姨娘的女儿,如今不过两岁,自也是孙姨娘一手照料的。魏萱年岁小,孙姨娘自然是多顾着她些的,却没想到儿子这里却在于桑这里遭了毒手。若是儿子当真变成了那家少爷那般头脑不清醒了,她可怎么办呀?
所以这会儿孙姨娘一甩手,就快步往魏博良书房里去了。
魏博良看完魏笠觉得没什么大事了,又回来继续读书。
他今科取得的名次还算高,对着明年的春闱也信心满满,他虽也有些害怕考了同进士回来,可到底也想下去试试水。大不了到时候,他看了试题,粗略作答便是了,便是名落孙山,也比同进士强的多。
虽则这样打算着,可他还是很用功的日夜苦读。小厮过来通禀,说孙姨娘红着眼睛要来见他的时候,魏博良目露微讶,又挑了挑眉头:“叫她进来。”
孙姨娘到底是第一个合了他心意的女子,虽然只是一个姨娘,可他对她还是颇为看重,不然也不会由她诞下长子和长女。
魏博良见孙姨娘眼睛红得厉害,神色焦急,不由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担心笠儿的病?”
“是的,爷。那孩子总这般不好,婢妾自然担心。”孙姨娘暂时没说旁的,只一派委委屈屈的说道。
魏博良叹了口气,挥手又让孙姨娘落了坐,劝解道:“他这病起的怪,大夫看了好几个,也说不出来头头道道,好歹也不是立时的重症,担心也没用,且好好照看着他就是了。”
他说完,抬眼看了孙姨娘一眼,只见孙姨娘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婢妾往前听人说,小孩子家也不能养得太金贵了,城里的孩子反反不如农家那些小孩儿身子骨健壮,婢妾就想着要不带他往庄子上住些日子,兴许能好过来。”
她突然提及此事,魏博良还颇为意外,沉吟道:“庄子上又没有好药,也没有什么好大夫,笠儿到了那里,怕是不利于养病吧?”
孙姨娘一听,怕他再说出什么更加不愿意的话,连忙道:“婢妾觉得无妨,反正两位大夫也刚给小少爷看过,开的方子也差不大多,都说是慢慢养着便是了。婢妾带了人手药材过去,庄子上更清静,合该更利于养病。再者小少爷也是愿意去的,四爷就答应了吧!”
孙姨娘跟了魏伯良这些年,从来乖顺懂事,连个要求都甚少提及。她这会儿为着自己的儿子说了这一篇话,已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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