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帮她,只有她自己。
好似苑表姐那般,大舅舅让她给人做填房,六部的官员又怎样,一辈子过去了大半,子孙皆与他们同龄,嫁过去除了个夫人的名头,半点实惠都没有。
所以苑表姐拼着清白不要了,也要挣一挣命。而如今,眼看着北程的嫡妻之位,便落了她的手中。
她于小霏,不比崔乐苑地位更高?父亲便是不在世了,那也是为国殉命,那也先皇钦点的探花。
这样的她,如何能甘居人下,为他人作嫁衣裳?她亦不信命,要拼命一挣,等她一飞冲天,要将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翌日清晨,初春的京城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约莫两刻钟的小雨,清新冷冽的风沁入人的心脾,那种舒爽与通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平日里寂寥的如同一滩死水的敬莲园,今日倒难得透出几分不常有的轻快,原来还是崔氏脸上挂着的笑意太过晃眼。下人们身被感染,才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轻快起来。
崔氏给于小霏挑了一条雪青色领口绣缠枝莲纹的长袄,梳了个倭堕髻,带了一套新打的烧蓝珍珠头面,让她从头到脚都透着读书人家姑娘的体面与优雅。
“我儿这样打扮起来,当真是标志,旁人俱都比不得的!”崔氏越看越觉得自己家女儿惊为天人,经不住夸了她一句。
然而于小霏只是浅浅的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便消散了去。
崔氏半分也没有看出来她的异样,还只当她大了,说到这些知道腼腆害羞了,却全不知她心里,已是下了旁的决心。
过了一会儿,便有小厮过来传话,说杨家的大少爷过来了,正同老爷和少爷们一道去探望老夫人了。
崔氏一听,从上往下打量了于小霏一遍,见她身上再无半分错处,连忙带着她赶过去了。
杨家这位嫡长孙名叫杨世如,他同魏博良一样,都是今科中举,不过杨家人并不敢让他明岁下场,就怕他考了个同进士回来,辱没了家风,还是往后再精进三年的稳妥。
崔氏带着于小霏往三房的住处恭棠院去了。
恭棠院顾名思义,种了一棵高大繁盛的垂丝海棠。这会儿海棠花还没有绽放,花骨朵却已经鼓了出来,为小院添了两分春意。
崔氏母女这会儿赶在杨世如前边过来,黄姨娘并于小露一点儿都不惊讶,于青松种的因,由他女儿来收这个果,再顺理成章不过了,旁人半分说辞都没有。
于小露这样的乖乖孩子,自然也不敢同于小霏一争高下。
今次她只捡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蜜合色小袄并褐色马面裙,简单地稍作梳洗,坠了一对儿并不起眼的珍珠耳环,比平日在家不见客的装扮,似乎还低调了几分。
她十分恭敬地同崔氏和于小霏问安,规规矩矩地,进退也很是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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