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一位普通的酷爱旅行的安徽女子江觉迟,只身来到四川甘孜州原始深山草原藏区,那里因频发灾害而出现的孤儿刺痛了觉迟,她决定留下来。
但几个月下来,从身体到饮食到睡眠,觉迟觉得自己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她想回家。
“准备走的时候,是谁走漏了消息,第二天一大早,我背个背包从帐篷里出来,竟然发现帐篷外全是人。牧民们站在那里,挽留的话一句也没有,只是有人开始面向我唱起歌来。”觉迟的腿迈不开了。
觉迟留下来了,留驻的地方在甘孜州深处,要到达那里,先坐火车,再坐汽车,再坐拖拉机,再坐摩托,还要再骑两天的马,最后还要步行大半天,翻山越岭,才来到麦麦草原。这是一片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原始草原。它处于千万道青幽山梁丛中,由一块块小型草场拼连而形成。曲折的草场,有着无数不规则的边缘界线,自高山之巅铺展开去,又无限到遥远的地方去。
在极其遥远、与现代文明隔绝的原始深山草原藏区的觉迟,搜救那里因频发的灾害而出现的孤儿,并在寺庙庇护下开办学校,教育这些草原孤儿和私生子。
一待就是整整5年,她在昏黄的酥油灯下,写下60万字的日记。直到2007年父亲去世,没来得及赶上见父亲一面的觉迟,决定将日记变成小说,作为对文学爱好者的父亲的怀念,觉迟的父亲是一名教师,也是一位诗人,他一直希望觉迟也能从事写作,这本《酥油》,是觉迟要献给自己父亲的。
觉迟笔下的藏区简直是世外桃源,纯净得近乎美好:这个季节,雪山下丛林满山遍野的杜鹃已经开放。团团簇拥的红,伴着雪泉从高山一路滚下来,直到我的脚底跟头。身体被淹在花丛中……而前方的草甸子上,还有青兰,还有党参,钴蓝色紫堇,喇叭一样的波罗花,一小朵一小朵、有点害羞的点地梅……是的,你所能感受的,花的妩媚,娇艳,花的海洋,天堂,它们都陪在我身旁,热情而踏实。我爱这样的地方,想永久地留下来。但是这里草原海拔太高,冬季漫长而寒冷,空气稀薄。
这是一部充满感情的,既美丽而又忧伤的故事。书中的梅朵千辛万苦来到深山草原,把全部的热情和爱留在这里。从一个如花美眷成为一个百病缠身的女子。为了那一个个寻找出来的孩子,为了那斑驳残破的碉楼学校,为了给流离失所的孩子们一个庇护所……
书中的月光是喇嘛安排帮助梅朵开展工作的当地草原男子,梅朵和他以及那些他们一个一个从深山草原里找出来的孩子相依为命。梅朵和月光,渐渐相爱,深爱,经历生死,不离不弃。
然而,因为贫血,加上饮食不适应,高原反应等原因,梅朵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胃病、贫血、不断地吐血。最后离开了高原回到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也因为好朋友的劝解,最终自己想清楚了,最后决定多挣点钱再回高原上继续教育孤儿的事业。
但不幸的是她摔伤了,头部受伤,昏睡在高原下的城市里呆了十个月之久,等她回到高原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后的事了。“青稞成熟的第一季,我在湛清的城市。第二季,我陷入自己的困厄天地。现在终于上来了,却是找不到月光了。”
男主人公月光苦苦联系梅朵,最终没有任何消息。最后又被信任的喇嘛告知“她已经走了。是吐血走的。灵魂也没有升天。迷失在你们最后相约的地方”。
月光恪信寺庙的力量,于是月光不断为他心中的女人超度,替她念过超度的经,三万八千遍后出家了,立志修行成一位喇嘛,一生一世来为病死的梅朵和在泥石流中遇难的家人念经。
“她终于再次见到了月光,在寺庙的台阶上,那个曾经日夜陪伴她的欢乐的青年,他的长发已经剃度,手执经书。稳步,沉着。口念经语。高大的外身,裹着宽厚复叠的绛红僧袍。”“月光!我来看你”梅朵说。
月光怔在那里。他一脚搭在台阶上,一脚像是要坠落下来,却又停顿在半截台阶中,脚底悬空。阳光那么强烈,照着他一身绛红,像血浆灌进梅朵的心,覆盖开来。
“月光月光不月光,就这么轻易,你就这么轻易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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