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芙蓉带着松烟回到燕府自己的房间,另一个丫鬟皖香笑着迎上来,“小姐回来了?可见到友青少爷了?”她见燕芙蓉不说话,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看了一眼松烟,松烟冲她摆摆手,让她去打盆热水来。皖香退下了,松烟把燕芙蓉安置在椅子上,取了家常小袄伺候心神不定的燕芙蓉换了,等皖香打了热水来,拧了帕子给燕芙蓉擦拭手脸,又沏了香片递给燕芙蓉。
燕芙蓉捧着茶盏的手不停发抖,到了一个情绪的顶点,她把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邵鼎这个登徒子!无耻!”
她从来不会说什么狠话,这个时候愈加词穷,只好翻来覆去的说,“无耻!下流!”
松烟眼巴巴地看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道,“小姐,你消消气……”
燕芙蓉拿衣袖狠狠擦拭着嘴唇,“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她敢这么说征北将军,松烟却是缩着脖子,一个字不敢附和,像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燕芙蓉气呼呼地坐下来,“还好以后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松烟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在今天友青少爷没事。”
燕芙蓉的表情柔和下来,露出一个似嗔似喜的笑容,“表哥今天好傻。”紧跟着她又担心起来,“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登徒子轻薄我?”她双掌在胸前合十,“千万不要被看到,千万不要被看到。”祈祷完了,燕芙蓉依然忐忑,向松烟道,“表哥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不再愿意……愿意娶我为妻?”
松烟看着燕芙蓉说了最后一句后羞红的脸颊,连忙说道,“怎么会呢?小姐你这么喜欢友青少爷,友青少爷也这么喜欢你,只是……”
松烟偷偷看了一眼燕芙蓉,见她神色还算轻松,便继续说道,“只是老爷夫人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燕芙蓉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表哥只是家境单薄了一些,他是娘亲的外甥,爹娘又这么疼我,他们一定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松烟犹豫了片刻,心说,就算夫人同意了这桩婚事,到时候也定会找到帮小姐传递消息的人问罪,自己大不了把这条命赔上,也是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了。
她抱了必死的决心,行事就更显从容,和燕芙蓉又聊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气喘吁吁跑到院子里,松烟出去看,竟然是夫人身边最受信任的眉香,她惊讶的说道,“眉香姐姐,出了什么事?”
眉香道,“快……快……给小姐换……换衣服,有圣旨到了!
松烟连忙到屋里禀报,不一会儿和换好了衣服的燕芙蓉走出来。三个人到前院去,整个燕府的人似乎都跪在这儿了,一个穿着绿袍的黄门面对众人,恭恭敬敬地举着圣旨,看到燕芙蓉来了,白皙无须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燕小姐来了!那洒家就开始了。”
黄门展开圣旨,众人跪下叩谢皇恩教诲,听他说道,“诏曰:兹闻御史中丞燕园之女,秉性恭纯,持躬良顺,特以指婚定远侯邵鼎,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燕芙蓉脑子里轰的一声,懵懵懂懂的随着众人跪拜,接过了圣旨。
小黄门走后,燕夫人亲手拉着燕芙蓉进了房间,兴高采烈的说道,“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的好女儿,你就要嫁给征北将军了,不,现在该称呼定远侯爷了!你以后就是侯爷夫人了!”
燕芙蓉抓着燕夫人的手,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娘,我不要嫁人!”
燕夫人和蔼地笑着,“说什么孩子话,圣旨都下了,还有你这个小姑娘说话的地方?再说了,以你的姿容名声,能嫁给年轻有为的定远侯爷,做风风光光的侯夫人,娘已经要去庙里还愿了。”
燕芙蓉摇着她的手,绝望的说,“不,娘,我不要嫁给邵鼎,他是个登徒子,今天在酒楼他……他轻薄我!”
燕夫人听她说这话,立时变了脸色,看了看房间里恨不能缩小再缩小降低存在感的眉香,松烟等人。松烟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小姐只是说了一句天气很好之类的闲话。燕夫人见在场的都是可靠之人,便吩咐眉香到门外守着,耐心问燕芙蓉,“都发生什么了?定远侯年纪轻,行事不稳妥也是有的。”
燕芙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娘,这时候还替他说什么推脱之词,我真的不要嫁给邵鼎!”
燕夫人点了点头,对燕芙蓉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娘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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