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出府?”松烟想了想,担忧道,“小姐,自从您嫁进侯府,称病闭门谢客,燕夫人又随老爷出任青州刺史,咱们和外边早就不联系了。您出府去寻友青少爷,怎能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如当初一般?”
燕芙蓉道,“我并不知道君心是否如磐石,只是不甘心留在这侯府里了此一生。老天给你我二人这等奇遇,总不会让我失望。”松烟还想再说,见燕芙蓉心意已决,便一心为她谋划道,“要出府,必须得侯爷首肯。您这些年不理事,手中的对牌出了内门就不顶用了。您出府这事要用什么名义知会侯爷?”
燕芙蓉听明白松烟的意思,便不在意地笑着说道,“你遣人去和他说一句也就罢了,他难道还敢扣住我的一个丫鬟?我的丫鬟如何,还轮不到邵鼎指手画脚。”
松烟为难道,“话虽如此,没有正当理由,总是不好开口。”
燕芙蓉笑起来,“我的松烟,你是不是在后院里呆傻了。女人总是这样没道理的,若是事事都要讲明白道理,干干净净两不相欠才能做,我还要丈夫做什么?”
松烟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听您的就是了。”
邵鼎晚间回到侯府前书房,幕僚齐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邵鼎回来,他行礼后便向邵鼎汇报了一些公文往来的琐事,等到邵鼎一一听过后又提道,“曹家小姐下帖子请夫人三日后到曹府赏花。”
邵鼎正在屏风后解下外袍,自己脱掉内里的软甲,听到这话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凤沼中人都知道,我邵鼎的夫人体弱多病,连宫中祭典都是不去的,这曹小姐为何忽然要给夫人下帖子。”
齐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里一把素扇,边思索边慢慢开口说道,“曹立新膝下一双嫡亲儿女,除了前几日代表曹立新来跟您表态的嫡子曹瑞中,便是这位闺名慧中的曹小姐,她拜在武当奚玉山道长门下,自幼学武,扬名江湖,并不是普通的凤沼贵女,半年前方才学成出师,回到京中。算算日子,正是您的谋划成功,取走谢琳官职的时候。她回京后向来低调,卑职对其知之甚少,实在猜不透她为何来招惹夫人。”
邵鼎穿着家常道袍从屏风后走出来,听到曹慧中这个名字不由怔了怔,“我倒是认识一个唤作曹慧中的姑娘。”
齐先生难得见他提到所认识的女子,将扇子一把合上,好奇地道,“请您将原委道来。”
邵鼎见他询问,便说道,“夫人怀着英儿时,我曾请命到蓟州巡视,路中在一处唤作青岗山的地方剿灭了一伙强盗,将其劫掠的财物与投降的俘虏都押解出山,预备交予当地刺史。在官道上遇到一个穿劲装的江湖女子,看到我们这些官兵压着强盗,竟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齐先生道,“难道这个女子就是曹小姐?”
邵鼎点了点头,“正是。副将卫东楼问她,你为何摇头叹气,可是强盗同党?那女子便说,这伙强盗我已追踪十数日,因不知道他们在何处严密看押几个劫掠来的平民女子,一直未曾找到机会动手。我朝拐卖人口乃是重罪,你们这边强攻青岗山,势不可挡,这些强盗为了落在你们手里宽大处理,想必把这几个女子已经杀掉灭口了,我又见你们的队伍里果然没有女子,便知道她们多半已遭遇不测,自己却无力回天,只好摇头叹气,在心里埋怨埋怨自己无用,竟让你们这些大老粗抢了先。”
齐先生笑道,“曹小姐好一张巧嘴。”
邵鼎又道,“东楼无言以对,只转而说道,你一个小小女子,难道还能平定这整个青岗山强盗?我见俘虏里几个强盗面露惊慌,知道这女子所言多半非虚,便谢过这女子提醒,称见到本地刺史,自会将这些强盗的罪状一一告知。女子听了奇道,你这人好迂腐,既然知道这些强盗犯了死罪,当场杀了就是,何必交给那个不知和这些强盗有没有牵扯的刺史。我问她,现在可是战时。她说自然不是。我便说,既非战时,我不能随意处决俘虏,自有本朝律法处置。”
齐先生叹道,“侯爷刚正。”他前倾身子,兴致勃勃地问道,“曹小姐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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