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长公主索性放下身份哀求道,“五郎,曹立新所图,不过是兵权而已,不如,将征北军督军的职位与他罢。”
邵鼎沉默片刻,说道,“曹立新的狼子野心并不是我们最应该担心的,你明白吗?”
见玉阳长公主疑惑的看过来,邵鼎斟酌着说道,“且不说督军职位能否满足曹立新的胃口,单说这次,他奏请陛下,为先皇举办祭奠,暗中指使同党,建议太后娘娘到泰山为先皇祈福,内中原因,是因为太后娘娘向来支持将国库大笔税收投入军资,而曹立新只求和谈,痛斥与羌容人之战乃是穷兵黩武,不遗余力地用各种方法压制,谋取征北军,襄南军,定中军三军长官职权。若是太后娘娘到了泰山,远离龙池,曹立新推行新政,削减军资之事便少了极大阻力。”
玉阳长公主着急道,“那更不能让母后去泰山了!襄南与定中两军所辖之地长年无战事,只有征北军真真正正在笛城戍卫边疆,五郎,哪怕为了你自己,也要阻止曹立新!”
邵鼎摇了摇头,“曹立新如今虽然在朝中结党营私,一手遮天,可说到底,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又天生体弱,难以适应鞍马劳顿的戎旅生活,是一个不能出将入相的外戚。一个外戚,即使他得偿所愿逼走太后,我们所要顾虑的也绝不是他。”
玉阳长公主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曹立新逼走太后,意图夺权,是谁都能看出来的,“邵鼎低声说道,”难道陛下就看不出来?“
玉阳长公主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喃喃说道,“这不可能,二哥不过是被曹立新蒙蔽了。”
邵鼎沉默以对,玉阳长公主向旁边失魂落魄的走了几步,坐在了园子里小径旁的石凳上,低声说道,“是……是陛下支持曹立新,要使母后离开这里。”
邵鼎说道,“棋秤之上,手中两子势均力敌,才能平衡稳固。自从与羌容一战以来,太后在内,我在外,似乎有些成了陛下的心病。”
“当年羌容人攻进凤沼城中,大哥披挂战甲,身先士卒,最终玉碎龙池外城墙处。先帝事先弃城外逃至二哥封地,途中听闻羌容人距自己不过十里,便活生生吓死了。母后失父丧子,却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迅速顾全大局振作起来,垂帘听政。平定羌容之乱后,母后便辞去监国之职,推举二哥登基……二哥当年入龙池时,明明哭着谢过母亲的……”玉阳长公主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双目无神的说完了这些陈年旧事。
邵鼎站在她身旁,微微叹了一口气,“陛下位登大宝十多年来,我也算是在他桌案边长大,对如今的他也是有些了解的,将一个督军之职作为让步决计不够。”
玉阳长公主在石凳上坐了片刻,默默起身绕过邵鼎,说道,“既然如此,在五郎处,此局已经无法可解,我这便告辞吧。”
邵鼎向擦肩而过的玉阳说道,“玉阳是否以为我太过自私?”
玉阳长公主停下脚步,摇摇头诚恳说道,“并非如此,五郎为人,我是十分清楚的。正是因为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才更不能要求你把定远侯府历代尽忠职守组建的征北军拱手让出去。”
邵鼎说道,“多谢。”
玉阳长公主勉强一笑,便要离开。松烟正好从两人身后追上来,见两人谈完了,便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向玉阳长公主说道,“公主,到花厅里去吧,咱们吃完筵席,好穿针乞巧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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