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经绷的极紧,生怕从旁人口中听说周余容已经去了的消息。
“夫人原已经咽气儿了,有一位从槐南谷来的姑娘救活了夫人。”绿萼言简意赅道。
她看见到徐墨卿听到“咽气”二字时身形踉跄,面容仿佛一下老了十岁,登时心中一阵快意。
她就是刻意将周余容最危险时的状态告诉徐墨卿的。
原本绿萼对徐墨卿并没有什么不满,可冷眼瞧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便由不得她不心生怨怼。
在沐素瑛将周余容害的落水小产的事情上,徐墨卿虽说会还周余容一个公道,却直到现在都没有作为。这口气忍不忍得下却另说,在周余容病势尪羸之时,最需要人帮助陪伴之际,他作为丈夫,却连面都没露过。
虽说梁王有命,他远离榆林不知情况,也是情有可原,可绿萼却不是那等深明大义之人,做不到完全释然。
“活了?”徐墨卿一个铮铮铁骨的将军,在这一刻竟落下了泪水,那大敌当前的淡定从容全都消失不见。
“
他踉跄着走到床边跪下,颤抖的握住周余容露在外面的手,哆哆嗦嗦的贴在自己的脸上,不住的叫着“阿容”。
绿萼见不得他这模样,若真是有心,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
“夫人她……病了多久了?”徐墨卿低声问。
“在您走后不久,因一场雨,染了风寒。”
“那沐素瑛可曾来过?”徐墨卿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了问。
“将军还要在夫人面前提起那位沐三小姐吗?”绿萼听到“沐素瑛”三个字时,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恭敬,不忿道:“都说您机敏无双,是难得的聪明人,难道连沐素瑛害了小姐的事情都看不穿吗?恐怕您只是为了维护某些人刻意装作不知情吧?”
“放肆!”徐墨卿无从辩解,很没气势的喝了那么一句。
绿萼冷笑一声,她今既已得罪了徐墨卿,也不想像平日里诚惶诚恐的认错儿了,左右都已经得罪了,索性一吐为快!
“奴婢曾听说,娶我家小姐的旨意将军是自个儿求到王上面前的。既不是周家逼婚,一切都是出于您的意愿,你便该好生对我们小姐!”
“我们老爷只得了小姐一个女儿,打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便是不小心磕破了一层皮,也得嘘寒问暖上半天。”
“可是您瞧瞧,嫁进徐府之后,小姐又开怀过几次呢?不过短短半年,难道您就变心至此?既如此,当初为何非要求娶?”
“放肆!我与阿容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插嘴!”徐墨卿恼了绿萼以下犯上,生气的打断了她。
绿萼才不怕,他徐墨卿不就是心虚吗?他不让说,她就偏要说!
“外人?”绿萼冷笑道:“您这个丈夫是如何对待妻子的?叫我这个外人都尚且不如,又何必在这儿装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来?”
“将军,我不知道将军您心里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我只知道,小姐过得不开心。您的心不是偏的吗?您不是不肯给小姐讨个公道吗?您不是以为小姐并没有大碍吗?那我告诉您!小姐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您可高兴了?可开怀了?”绿萼越说越替周余容委屈,说到最后竟落下泪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