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徐墨卿一边躲闪一边道:“魏国三军将士的确死于外患,可若是没有内忧,魏国岂能亡的那么神速?”
戴荣不再说话,咬牙拔掉手臂上的箭,便又拎着大刀欺身上前。
狮子林地势甚高,戴荣带的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想要瞒过他们的视线悄悄潜进来本不现实,因此徐墨卿只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埋伏了些弓箭手。
那些弓箭手见徐墨卿渐渐落于颓势,便纷纷弯弓搭箭,以援助徐墨卿。
箭雨又急又密,那些蒙面人没有防备,一下就折损了不少。
戴荣见状,杀红了眼。
他是想手刃了徐墨卿给将军报仇雪恨不假,可那些都是从前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可以死,却不能私自决定他们的生死!
彼时他们没有死在国难之中,难不成如今要成为这奸险小人的箭下亡魂吗?
徐墨卿见戴荣面露豫色,便知他心中所想,便抛出话来示好:“你如今只剩下这么些人马,继续挣扎无异于送死!”
“我敬你是一条好汉,若你投诚,效忠梁国,今日之事,便不再追究……”
“你大爷!”戴荣不等他说完便一刀砍了下去,“我便是死也不会投诚!”
那些蒙面人都是戴荣从前的部下,誓死效忠魏国的将士,听见徐墨卿让他们束手就范,改为梁国效力,也都怒了,齐声喊到:“诛梁寇,死不降!”
徐墨卿未曾料到他们都是如此血性之人,心中暗叹一声,便不再劝说,反而示意自己的手下加快速度。
周余容就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头一回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早已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惶然的望着刀光剑影里穿梭闪避的偶尔回手反击的徐墨卿。
戴荣每挥刀一次,周余容的面色便白上一分,连扶着沈溆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沈溆握住周余容的手,低声安慰道:“阿容,别怕,别怕……”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听觉却比旁人敏锐上几分,光听那痛苦不堪的呻吟和刀剑相撞的声响便可想象这场打斗的有多惨烈。
一个蒙面人许是明白大势已去,与其祈祷上天怜悯不如多拉一个人下水,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周余容边上,要将她砍死陪葬。
周余容吓傻了,一动不动的望着那蒙面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偏偏那时的徐墨卿被身中多箭的戴荣缠住,分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蒙面人的刀离周余容越来越近。
沈溆听见周围响动便觉不好,细细辨别了那蒙面人的方位之后,便将周余容往旁边推。那蒙面人用了吃奶的劲儿,就是为了一击致命,周余容没死成,那刀顺着惯性便往沈溆身上砍。
待周余容从地上爬起扭过头来的时候,却只能看见倒在血泊中疼的痉挛的沈溆。
她的眼泪浸湿了眼眶,一股强烈的恨意油然升起,拾起落在边上的箭三两步便走到蒙面人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上的箭送进了蒙面人的胸膛。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停顿,待那温热的血液溅到周余容的脸上时,她才怔怔的低下头去看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
满脸的不敢置信与惊慌失措。
“阿容……”
已经快入魔怔的周余容听见沈溆这微弱的呼声稍稍清醒,她连滚带爬的跑到沈溆边上,看见拿道贯穿沈溆的脸同胸膛的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时泪如雨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