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再看不见顾黎那张脸之后,姜蘅之才靠着车厢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对着一个极其痛恨的人,面上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他谈笑风生,着实是一件极累人的事。
顾黎虽然满口的仁义道德,以君子标榜自己,但其实比起梁王,他的狠毒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从小被梁王送到魏国当质子,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日子,又给他添了多疑的毛病。日后她要辅佐顾黎,常常见面是少不了的,若是面上不小心露出什么嫌恶的神色,终归是不好。
她们二人又走了几日,才终于回到别了将近一月的槐南谷。
潆洄望着谷里的猗猗翠竹,恍然生出几分隔世之感。
“回来了?”一道声音从潆洄望着的那片竹林里传来,随即一个身着白衣带着面具的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嗯!”潆洄高兴的看着他,笑着说:“好容易回来了!”
虽是潆洄回了他,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姜蘅之,过了片刻,才收回视线,看向潆洄,问道:“此行可顺利?”
潆洄一心沉浸在回谷的喜悦上,并没有发现男子的动作,听他问起,便一股脑儿的将路上遇到的那些山贼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见潆洄提起姜蘅之使鞭子,男子垂下的手突然握紧了,嘴角往下紧紧抿着。
“那……她没受伤吧?”男子又问,随即望向姜蘅之的背影,想要从她的一举一动看出什么不妥来。
“哪能呢?”潆洄不以为然道:“从来都只有谷主欺负旁人的,哪有旁人欺负谷主的道理?”
“你从前晓得谷主会使鞭子吗?”潆洄转头看向走在旁边心不在焉的男子,随口问道。
“不知道。”男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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