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被人誉为百兵之君,是较早出现在沙场之中的一种兵刃,随着时代变迁,逐渐演变成一种文化,历来文人墨客好佩剑的不少,正所谓宝剑随身藏,士子儒生纵是不懂武功,出门在外也愿意配把长剑护身,这风气在唐代人人尚武之时尤甚,那时候江山代有剑神出,剑问天下数十年。
但软剑不同,软剑出世晚于直剑数百年,直到汉魏才开始出现,晋代刘琨有诗为证: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绕指柔便是当时一把著名的软剑。
因为晚,所以难,因为晚,所以强。
软剑从一出世,便是杀戮艺术的升华,它强在柔,道德经有云:天下之至柔,驰骋乎天下之至坚。也难在柔,其剑身柔软如缎,要掌握软剑,精气神无一不需高度集中,稍有懈怠反被其害,就算是现在的吕乐也不敢自言能驾驭软剑。
在金书中,有剑魔独孤求败,弱冠之时便能持利剑与河朔群雄争锋,河朔之地便是黄河流域,与他争雄的皆是北方武林鼎鼎大名之辈,但之后十数年,将利剑弃之不用,专修软剑,纵然是他这般剑道奇才,也不能做到收发由心,有过误伤义士的黑历史,高傲如他到最后更是懊悔,认为紫薇软剑是不祥之物,没有葬入晚年的剑冢,而是弃之深谷。软剑之难,可见一斑。
而眼前这位造成惨案的元凶更是让吕乐和张豹惊骇,谁都知道软剑入门放弃刺与砍,杀伤力以割为主,靠着千变万化的剑势一剑抹喉,但眼前尸体的致命之处恰恰是刺伤!
“楚老,果真是软剑?”张豹这时候不顾是否得罪老杵作,这关系到凶手的武学修为,或者说这意味着他张豹不是这凶手的对手。
“哼!张小子难道怀疑老夫眼花不成?这般轻薄的伤口难道还能是寻常刀剑不成?”老杵作闷哼一声,指着被洗净伤口的尸体说道。
吕乐眯眼看去,这尸体喉下三寸原先喷溅的血液被洗去,有一道黑线明显的露出,不多不少,正好一把剑身宽度。
张豹也看到了伤口,黑脸变得极其难看,若是闹市,说不定真能吓退一些混混,凝声看向吕乐道:“阿乐小师父,你我联手……”阿乐自然是吕乐杜撰的法号。
“难。”吕乐摇摇头,他懂张豹的意思,但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前面说过,软剑薄如丝缎,能在软剑上刺出如此之深的致命伤,用剑力度需妙到颠豪,犯案之人剑术显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刚柔并济的阶段,甚至单论剑术,此人已经接近独孤求败三十岁的阶段,在往上走便是重意不重形的境界,到了那时就算此人还不是先天,也肯定能凭借剑道造诣直入先天之门。
“确实难。”张豹苦笑,吕乐毫不犹豫的回答将他唯一的幻想打破,立马清醒过来,犯案凶手内力或许和自己相差无几,最多高他一筹,但剑术修为就强他不止一个头了,偏偏又是速度最快,最难防备的软剑,最多十几回合,他就要败下阵来,虽然不知道吕乐武学底细,但也不会超过他,两人联手,只怕也撑不过三十回合。
“擒拿要犯还需上面出手,不过找出凶手,还是能做一做的。”张豹到底是经验丰富的捕头,踱了几步就下了决断,对着吕乐一拱手,“还请阿乐小师父助我。”
峨眉亲传,这等招牌不用白不用,峨眉二老名动西蜀,白云僧的弟子至少能让凶手忌惮三分,他张豹可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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