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傅严慈祥的眼神令宁雪飞起了鸡皮疙瘩,这戏真是做足了。
女子及笄之日,佩戴头髻本该由母亲来。宁雪飞母亲早已不在,便由柳倾心代劳。
宁傅严拿过头髻递到柳倾心手中,再由柳倾心固定在宁雪飞的头上。及笄之礼虽说隆重,却是一盏茶的时间。
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她戴上头髻之后便成为大人,不再是孩子。如此,她就该回房中去,其他事宜交给宁傅严来主持大局。
从进房间那时起,就有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宁雪言是死死盯着宁雪飞,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大洞来。
她是在嫉妒自己的及笄之礼盛大,还是嫉妒她身上的这身锦衣华服。
起身的时候宁雪飞顺着另一道目光望去,坐在席间的董归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他竟也来了。
场中十几桌桌子,其中却没有最熟悉的身影。他说过会回来的,两个月过去,他杳无音信,乾陵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圣旨到……”一声悠远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位公公迈着小碎步来到厅前,宁傅严连忙上前迎接。
李公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今已有七十岁的年纪。看着皇帝长大的,故而颇受皇帝重视。
这么些年,皇帝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唯独李公公从此至终都在皇帝身边伺候,颇得皇帝欢心。
公公举着手中的圣旨,扫了场中众人一眼,众人会意,纷纷起身跪下,宁雪飞无奈的再次跪下来,就怕头上的簪子掉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府二小姐宁雪飞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知书达礼,固先皇赐婚与睿王,愿二人喜结连理,携手共白头,于五月初七成婚,钦此。”
公公念的一系列称赞的成语令宁雪飞汗颜,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圣旨上说的那么好。五月初七,怎么觉得这个日子有些熟悉。
“皇恩浩荡,谢主隆恩,臣女谢陛下厚爱。”宁雪飞接过李公公手中的圣旨,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他们就要成婚了。
李公公走前说这是皇帝亲拟的诏书,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你真该对皇帝的恩赐感激涕零。
宁雪飞只是赔笑连连称是,和宁傅严送走了李公公。到门口的时候塞了块银子给他,公公满意的点点头。
识时务的人,最能讨人欢心。宁雪飞心里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她要是不给银子,李公公会记她一辈子吧。
宁雪飞接了圣旨回正厅,人们就凑上来各种阿谀奉承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什么当仁不让的睿王妃,合适人选一大堆废话。
要是信雅公主在这里,不知道他们还能说出这些话来不。“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还有完没完了,拍马屁该有个度才是。”
云若初一如往初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来到宁雪飞面前,身后的暗卫难得穿的是衣袍,而不是黑不溜秋的夜行服。
肤如凝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本该用在女子身上的词语用在云若初身上没有半点违和感。
他的容貌,配的上这些字。“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赶过来,不过看来我还是迟了一步,凝儿,生辰快乐。”
云若初合上折扇,拿过暗卫手中的檀木盒子。打开檀木盒子那一刹那,整个大堂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里面当着一只羊脂玉雕刻而成的鸟儿,羊脂玉乃世上罕有,皇宫之中都不见得有几块。
云若初居然一整只雕刻成鸟儿送来给宁雪飞,如此大的手笔,云若初当真舍得。
“你喜欢自由,为兄便送你这只玉鸟,愿你像鸟儿般在天空自由翱翔,不知你可喜欢?”
她想要飞翔,他就成为她的翅膀,她要争权夺势,他就做她手中的利剑,这是他能为宁雪飞做的事。
宁雪飞伸手抚上玉鸟,玉鸟的雕刻想必花了不少的功夫,虽是雕刻之物,却更像是浑然天成。
宁雪飞感动的点头,她崇尚自由,想象鸟儿一样。只可惜她此生有太多的累赘,就是有再大的翅膀都无法翱翔苍穹。
鹰击长空,每一个字都透露着霸气,她却无法与这几个字有任何联系。
“在此云某有几句话想对在坐的各位说,凝儿乃是云某义妹,换句话说就是亲人。不要动歪脑筋打凝儿的主意,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
不是每个人都能狂妄,狂妄讲的主要还是资本,没有资本可就是招人唾骂。
而狂妄这个词,恰恰是为云若初量身打造,他要是用不上这两个字,其他人更不必说。
全场因为这句话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们二人身上,宁雪飞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怎么云若初每次出场的方式都如此高调,流觞宴上那次就已颇为引人注意,这次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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