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送来的嫁衣,三个丫头比她这个要出嫁的人还要兴奋,拉着她就给她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在身上。
望着铜镜中头戴花冠,身着嫁衣的自己,宁雪飞有那么瞬间的惊艳,她原来可以这么美得如此不真实。
不是她自夸,而是及笄后这眉眼长的开了,举手投足间便是风情万种,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嫁衣厚重了些。
“小姐穿上这大红嫁衣真是应验了那句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这身嫁衣穿在小姐身上,真是美极了。”
杜秋由衷的感叹一句,绕着宁雪飞转来转去,又是把拖尾铺开,又是把衣服袖口整平去。
水埥忍不住笑了笑,手里拿着宁雪飞绣的红盖头左右对了一下,盖下来大小正好合适,就是总觉得颜色的深浅有些不同。
不过不碍事,新娘子最重要的,还是这身嫁衣。“你这么说可是指小姐平日里穿的都不好看?”
水埥调笑杜秋道,杜秋这丫头说话从来都不想想其中的利害,好在主子是宁雪飞,她待人宽厚,自不会计较这些。
换作是宁雪言,非得把杜秋骂的狗血淋头不可。“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家小姐穿什么都好看,穿上这身嫁衣更是锦上添花。”
杜秋对水埥吐了吐舌头,这人真是讨厌,整日钻她的牛角尖,明知她不会说话,还这般挖苦她,真是的。
“你们两个就不能安静些,吵得人头疼。叽叽喳喳的,倒像要成婚的人是你们二人似的,女儿家不知道矜持。”
夕颜帮着宁雪飞正花冠,对着水埥她们两个有些无奈,嗔怒的瞪了她们二人一眼。
平日里没个正经没关系,深宅之中太过安静,看她们有说有笑,为宅院添了生机,也算得上是种享受了。
该笑的时候开怀大笑,遇上正事时就该正经一些。然而在她们二人身上,不是极少,而是在她们身上从没看到过。
“夕颜姑姑教导的是,以后我们会矜持些的。”杜秋说着不忘对水埥眨眨眼睛,把夕颜气的不轻。
“你们……真是与你们说不来话!”夕颜不爱玩闹,行事沉稳。杜秋就喜欢拉着水埥逗她,可把夕颜气的不轻。
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每次都闹得不可开交的她们,相处的却是格外和谐,宁雪飞从来不担心她们之间吵架。
不是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来着,冤家路窄,遇到一起,也算得上是难得的缘分不是。
有时在生命中遇到一些人,她们与你整日吵吵闹闹,或哭或笑,此生能得与自己同悲欢的人就那么几个。
老天爷安排了我们的相遇,此后得以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不离不弃,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三生有幸之欢莫过于此。
“哈哈哈,听你们这么一说,夕颜看起来真有些教事姑姑的模样,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听姑姑说话,不然可是要罚跪的。”
杜秋两个丫头爱玩,夕颜正经起来可是比宫中的姑姑还要认真让几分,让她当姑姑不失为明智之举啊。夕颜见宁雪飞跟着她们调侃自己,脸红到耳根子。“小姐你怎么和她们一起调笑奴婢。”
婚礼越是临近,宁雪飞的心里就越发紧张,还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事实证明自己实在太过高估自己。
到了婚礼的前一日,宁雪飞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第二日要早起,夕颜她们早已睡下,唯独她还醒着。
实在睡不着,宁雪飞干脆披上衣服,点起烛台,顺着烛台的光把房里其他的烛台都点亮,烛光把寝房踱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宁雪飞把衣柜中的大匣子拿出来,打开匣子,里面当着平整折叠起来的嫁衣,宁雪飞抚摸着嫁衣上的图样,心中不禁暗衬。
这套嫁衣无论是选用的布料还是上面的花纹,都花了不少的心思在里面。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子唯有在出嫁的时候,才能得到好的对待。当然,有些人生来就被奉为掌上明珠,例如宁雪言。
若是她嫁的不是睿王,以宁雪言母女的狠毒心肠,她能嫁得什么好人家?嫁妆更是不用痴心妄想。
都说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宁雪言母女骑在她头上那么多年,让她忍受那么久非人的对待。
柳氏的死算是她的报应,宁雪言不过是经历了丧母之痛,比不上她所经历的万分之一!
今夜空气有些沉闷,宁雪飞打开香炉,点燃了里面的香,走到床边将窗户推开。窗外的世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风吹过树枝,把叶子吹得沙沙作响。清风吹进房内,带起香炉上的青烟,沁人心脾的清香在房内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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