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灵睁大双眼,愣愣看着叶青殊小心将镯子套上自己右手腕,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叶青殊的手,“阿殊,你看出什么了?”
叶青殊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看着她,眼中是一片宁静的坦诚,“长姐,阿殊看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姐要看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叶青灵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慢慢渗出汗来,面色也渐渐变的惨白,玫瑰花般丰润的双唇却始终抿的紧紧的,不肯发出半丝声音。
也许,必得要经过明天的凶险,长姐才会浴火重生!
叶青殊反手拍了拍叶青灵的手,“长姐,我先回去了,长姐好好休息,脸色这般差,定是要遭人非议的”。
叶青灵怔怔松开了手,叶青殊起身敛衽行礼,“阿殊告退”。
……
……
第二天一早,叶青殊就洗漱完去送舒氏和叶青灵出门,叶青灵穿着象牙白打底的簇团芍药霓裳短衣,下搭同色十二幅湘水裙,裙摆上大朵大朵的芍药花绚烂绽放,拦腰束着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
乌黑浓密的头发挽成百合髻,髻前插着半月型镶珊瑚白玉梳蓖,髻旁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脸上薄薄施了脂粉,越发的明艳不可方物。
舒氏见了就满意的点点头,“灵姐儿如今有你母亲当年七分风采”。
“七分?还有三分在哪?”
舒氏嗔怪点了点叶青殊的鼻子,“就你话多”。
叶青殊咧嘴一笑,又问叶青灵,“长姐,芍药呢?怎么只有百合跟着你?”
“芍药昨晚吃坏了肚子,我让她在房里歇着”。
舒氏不悦皱起眉头,“明知道今天要出门,还胡乱吃东西,一个丫头顶什么事?从我这挑个带着”。
叶青灵正要拒绝,就听叶青殊脆声道,“舅母,我把芳草借给长姐吧,反正我今天不出门,有杜鹃就够了”。
舒氏瞧了叶青殊一眼,就点了点头,“那也好”。
支其意穿着支氏亲手给他做的绣着优昙婆罗花的立领袍子,不耐烦催道,“不就是个丫鬟,啰啰嗦嗦的半天,时候不早了,快走快走!”
舒氏对着支其意向来是没脾气的,只象征性的瞪了他一眼,嘱咐了叶青殊两句,便带着叶青灵和支其意走了。
支其意落在舒氏后面,转过头来朝叶青殊意味深长一笑,叶青殊勾了勾嘴角,转身往回走。
因着东宫赏花宴,大街上处处香车宝马,舒氏怕有个意外,不许支其意骑马,本以为支其意定然要闹一番,不想支其意却只嘟囔了两句,便乖乖上了马车。
舒氏见了就露出欣慰的笑来,若是平日见了,叶青灵定然要说上几句夸赞夸赞支其意。
只她自上次栖霞寺之事后便抑郁难安,昨天再听了叶青殊一番话,就越发的坐卧难宁,心不在焉的跟着舒氏上了马车,见舒氏的目光朝自己看来,下意识摸向右手腕上的九转玲珑镯。
舒氏目光一转,状似不经意问道,“这好像是阿殊平日戴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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