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蒿子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也问他章公公的密事,不说他知道的不多,就算知道,他也没那个胆子说啊!
小蒿子开始仔细说起自己在宫中做的差事,说的详尽而仔细,生怕说漏了哪里,叶青程也让他“熟悉熟悉规矩”。
待小蒿子说的告一段落,七九又拎着小淮子进来了。
小蒿子胆战心惊的扫了一眼,却见小淮子外表看起来都好好的,却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都不能动,出气多进气少了。
叶青程微微一笑,“我的规矩可能多了一点,还请淮公公见谅”。
“奴才,奴才,不敢”。
叶青程从袖中拿出一只琉璃瓶子,晃了晃,“长乐公主被皇上禁足的事,你想必是知道的?”
小淮子勉强抬眼看了看,却见那半透明的琉璃瓶中铺着一层薄薄的细沙,细沙上是一颗砂砾状的东西,呈一种十分鲜艳刺眼的红色,是十里明!
他抖了抖,嘴唇抿的更紧了,不说,叶青程顶多也就是折腾折腾他,却不敢要他的命,说,定然就是一个死字。
叶青程又晃了晃瓶子,紧紧盯着他,“想不想知道这颗十里明,我是从哪找到的?”
小淮子紧抿的双唇下意识张开了,上下牙齿直打战,叶青程刚刚提到了长乐公主被禁足的事,难道,难道——
“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动几个宫女,动几个小家碧玉,自是无妨,可要是狗胆包天将心思动到金枝玉叶身上——”
叶青程微微一笑,“淮公公,你觉得那个能一手掌控你生死的人,自己又能活多久呢?”
小淮子只觉自己脑中绷着的那根弦随着叶青程的话音彻底绷断,失声大哭,“殿下,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平日只是负责去宫外为师父物色漂亮的女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青程神色冰冷,七九动用华韶的人脉查出章明远的这件龌龊事,他本来还不敢相信,现在看来,竟全是真的!
“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七九,我记得你手下有个会刮刑的,送他去”。
刮刑!
小淮子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他忙甩了自己一耳光,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根本不知道章明远竟然将心思动到了长乐公主身上!
长孙殿下说的对,师父敢将主意打到长乐公主头上,迟早都是一个死字,他又说出了师父的私密事,长孙殿下只要稍稍跟师父提一句,第一个要杀他的就是师父。
长孙殿下杀他已再无顾忌,还不如先跟长孙殿下坦白了,至少先逃过眼前的刮刑!
“殿下殿下!”
小淮子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气,爬了起来砰砰嗑着头,“殿下,奴才只知道师父刚进宫时,曾伺候过贵妃娘娘,那时候贵妃娘娘还只是个美人,对师父十分苛刻!”
小淮子说着又砰砰磕起头来,叶青程冷笑,“你的命就值这一句话?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小淮子动作一顿,慌张又加道,“还有,还有!还有,师父得势后十分痛恨贵妃娘娘,还千方百计的寻了个肖似贵妃娘娘的女人囚在宫外的别院里!”
“那别院就在铜锣巷,挂了李府的牌头,附近都是商贾置外院的!师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
“还有,去年史员外家的二小姐夭折,其实是师父提了一句,史员外就将亲闺女送到了过来,对外只说是女儿暴病死了……”
叶青程见他啰里啰嗦的尽罗列些章明远或侍强或暗抢良家女子的事,十分不耐,却又只能做一副波澜不惊、了然于心的模样听着。
小淮子直说了一刻多钟,才终于停下了,痛哭流涕跪伏在地上,“殿下,奴才知道的都说了,求殿下饶命啊!”
“带下去”。
叶青程的口气太过云淡风轻,实在不像是对自己说的感兴趣的模样,他要是这样被带下去,就算叶青程真的饶了他一条命,他的前程也就毁了,日后说不定连叶青程的面都见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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