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时,叶青程才赶在宫门落锁前赶了回来,祭典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今天他光是听吴尚书说祭典当天他要做的事,以及要注意的事情就听了一整天。
关键还没听完,明天还要继续!
祭典眼看着越来越近,要忙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叶青程想着,脚步迈的更快了。
不想,他刚走到芍药小院花厅门口,就听到叶青殊微冷的声音道,“母亲身体不好,怎能去外书房守着,不若将父亲送回主屋”。
然后他就听到支氏微哑的声音略有些慌张的响起,“可我听说这些日子都是程哥儿亲自守夜,若是你父亲挪回了主屋,程哥儿再守夜只怕不方便,那些个小厮下人的又岂有程哥儿细心?”
“夜里有程哥儿,我只是白日去守上一会,在哪儿都不碍事的”。
因为牵涉到了自己,叶青程一时进退不得,只好在屋外站定了。
“对了,母亲知不知道父亲将我许到了哪家府上?”
支氏一愣,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跳到了叶青殊的亲事上,迟疑摇了摇头,她一直在支国公府养病,却是没人和她提起过的。
叶青灵忍不住开口叫了声阿殊,叶青殊看都没看叶青灵一眼,声音越发冷了,“是泸州永安侯府的九少爷,那位九少爷今年方才十六岁,已然中了秀才了,据闻颇有才名,在泸州名气很大”。
支氏忙道,“阿殊你放心,母亲一定不会让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等你父亲一醒,我一定会劝得他回心转意的!”
“回心转意?”
叶青殊冷笑,“母亲为何要劝得父亲回心转意?父亲为着我的亲事,也算是颇费了番心思了,那么远的一个人也被他挖地三尺找了出来!”
“想必父亲对那位九少爷是十分满意的,就算那位九少爷前几日和几个同窗喝花酒不小心掉下画舫淹死了,父亲说不得也会让我嫁去永安侯府守望门寡的!”
叶青程蹙眉,七九今天早晨才出的京,这时候离泸州还有好几天的路程,绝不会是七九动的手,那会是谁?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支氏短促的啊了一声,随即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也不必想着怎么退亲,怎么劝你父亲了”。
叶青殊没想到她竟说出这番话来,被她气的笑了,“只可惜那位九少爷死的迟了些,舅母已经为表哥另择了夏首辅的千金,昨日就过了小定了!”
支氏瞪大眼睛,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半晌忽地腾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我去问你舅母,问你外祖父去!”
叶青殊的声音越发讥诮,“怎么?先悔婚的是我叶府,难道表哥还必得要等着看那位九少爷到底会不会短命,才能另择亲事么?”
支氏呆了呆,颓然倒回椅子上,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叶青灵忙起身安抚抚着她的后背,“娘,别伤心了,木已成舟,阿殊这般品貌人才,要择一门好亲再容易不过的”。
支氏悲泣着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你们姐妹怎么就这般命苦,怎么亲事就一个比一个艰难!”
叶青殊听的心头发燥,腾地站了起来,腾腾往外跑,不想刚打开门,就看到叶青程尴尬站在自己面前。
叶青殊一愣,面上的烦躁之色慢慢沉静下去,俯身行礼,“兄长”。
“快起来”。
叶青殊抬头朝他一笑,“兄长用过晚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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