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九凰和云淮远之间的第一次不欢而散。
也是陆九凰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云淮远的怒气。就连他从前带着银色面具三番两次威胁自己的时候都不曾真正动过怒。
躺下去后半天无法入眠,陆九凰索性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运转起了九凤转的口诀。
几个周天之后陆九凰略微觉得气血不顺,审视了一番丹田内在和周身各大穴位都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陆九凰只以为是自己实在静不下心来的缘故,也不再强求,就披着外衫去书房里看医书去了。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春梅和其他丫鬟就陆陆续续地起身了,纷纷在院子里忙活了开来。
春梅清楚陆九凰的习惯,一般不到辰时末是不会起身的。所以等她看到陆九凰乌青着眼睛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一宿没睡吗?”
陆九凰掩唇打了个呵欠,“给我泡杯浓茶。”
春梅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小姐还是再去睡一会儿罢。一大早就喝浓茶对身体不好。”这些都是陆九凰告诉她的。
“没有哪家小姐会睡到日晒三竿才起身的。”陆九凰恹恹地瞪了她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春梅于是就退下去沏了杯浓茶,顺便告诉底下的那几个小丫鬟小姐今天心情不太美丽,没事不要在小姐跟前瞎晃悠。
只有夏竹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凑到陆九凰身边问她早上还晨不晨练了。
陆九凰嫌弃地摆摆手,“我最近和你家主子生了些嫌隙,你最好离我远点儿免得受到牵连。”
“那奴婢出府去晃悠两圈。”
“滚滚滚。”
“好嘞!”
夏竹兴高采烈地放了假,陆九凰却越发郁卒了起来。喝了杯浓茶后虽然十分提神洗脑,但眼皮还是似有千斤重。
陆九凰险些就扛不住躺回床上去了,好在季灵梦及时地迈进了栖梧院。
她昨天被一杯酒就给放倒了,直睡到今天早晨才醒了过来,还因为宿醉有些头疼,因此就跑到栖梧院里来找陆九凰讨解酒药,顺便八卦下昨天诗会上发生的事。
虽然昨天陆九凰叮嘱过那些世家小姐不要将陆辞画落水的事情宣扬出去,但她们昨天还没从别院里回来时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云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爱嚼舌。
幸好她们没瞧见后来的那出大戏。陆辞画和李暮烟分别回府的时候亦十分低调,不曾被人察觉出异样。
陆九凰给季灵梦现配了一贴解酒药,放在煎炉上煨着,这才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你个小丫头片子问那么多干嘛?”
季灵梦噘着嘴有些不高兴,“四姐姐不肯告诉我,你也不肯告诉我,谁都不肯告诉我。”
“等再过两年你就可以知道了。”也不知道季府四房的主母是何许人也,竟能在盘根交错的季府中将季灵梦养成这般天真烂漫的性格。
季灵书不过虚长她几岁,虽然偶尔还会流露出几分小家子气,但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城府深沉、不动声色的。
留季灵梦在栖梧院里用午过了膳,陆九凰终于熬不住了想去打个盹。
季王氏管天管地也管不着她睡午觉呀。
结果头才沾到枕头就听到外面喧闹了起来,陆九凰有些恼怒地拉着被子蒙过头。
过了半晌,春梅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李府的人抬着李大小姐上门来了。”
陆九凰豁地掀开被子,“来干嘛?”
“说是来求小姐为李大小姐医治的。”
“不是都说了治不了么?抬上门也没用,将人打发走,就说我治不了。”
春梅面露难色,“刚才那来传话的小厮说了,若是小姐不肯出面,他们抬着李大小姐跪在陆府外面……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大小姐把李大小姐害成这样的。”
“他们有本事跪倒二皇子府门口去呀。”陆九凰自心底升起一股郁气,眉宇皱成川字,“是谁带着李暮烟过来的?”
春梅现在办事愈发滴水不漏,“是李大公子。”
陆九凰唇角勾起冷笑,“只怕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我偏不让他们如愿。走,过去瞧瞧。”春梅就背着陆九凰地医药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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