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刘福所料,叙躺在罗汉榻搂着一个艳丽女子的明卓葳听着刘福转述的千惜之言,尤其是后面那句大公子妻妾无数又与我何干时,脸色阴沉得可怕,就是他怀里的艳丽女子也神色不佳,以帕掩着脸上的忌恨,轻声与明卓葳道:“大公子,不想大少夫人竟连你唤她亦敢不见,当真是没有规矩!”
这是避重就轻地给千惜上眼药,没承想明卓葳却道:“想进明府只有为妾,这是大少夫人赏给你的,收下!我会命人与千家说一声的。”推开了女子,明卓葳起身着了衣裳,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出门问起千惜一行人的踪迹,再次被告知他们已经回府,明卓葳体内的怒火不断地叫嚣,最终跨马而去,方向却不是庄子。
回到庄子,千惜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给两个小的洗了澡,喂饱了他们,很快地哄了他们睡觉。天色不早,千惜刚准备入睡,门却被人一脚踏开了,明卓葳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的走了进来,千惜福身请安,“大公子。”
明卓葳上前掐住千惜的下巴,“纵然我妻妾无数,又与你何干?”
这是第一次,明卓葳那么直视千惜的眼睛,也才清楚地看到,这个以前在他面前温顺无比的女人,一双眼睛平静地吓人。红唇轻启,“大公子,妾身虽然读书不多,却也知七出中何为妒。大公子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但凡大公子喜欢,妾身自顺大公子之意,喝下那杯敬茶就是了,妾身做得不是吗?”
往日她在他面前总是缄默不语,唯他问起才会回答,他从不知道,她竟然那么会说。明卓葳笑了,他活了那么长的一辈子,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了,如今,竟然被一个前世今生他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给骗了。“好,甚好,果真是大度!”
看着千惜的眼神似要吃人,千惜道:“妾身自贵自知,只想教养两个小儿长大,其实大公子要纳妾,喜欢多少美人,妾身都管不着。大公子,娶妾身非你所愿,是以妾身从不敢奢望其他,能得大公子安置庄中,妾身已是感激不尽,大公子放心,妾身定守着这庄子,不会与他人争风吃醋,失了大公子的脸面。”
明卓葳突然甩开了千惜的下巴,冷哼一声,一声令下,“来人,抱两个小公子回府!”
千惜睁大眼睛,捉住明卓葳的手臂,“大公子何意?”
“小儿是我儿,生母卑微,不甚教养,我带他们回府有何不可。”明卓葳冰冷地吐字,千惜惊恐地抱住明卓葳的手,“大公子不能。”
“我为何不能?他们是我儿,带他们回府教养,理所应当,无人置言。你既然愿意守着这庄子,这庄子就给你了。”明卓葳挣开了千惜的手,大步走到榻前,抱起孩儿,千惜连忙阻拦,“大公子说过,孩儿由我教养,为何大公子出尔反尔?”
“因你你聪明,识时务,所以我把小儿留给你,反之,我便将小儿带走。你要清楚地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有我,才有你的一切,包括小儿。”一把挥开了千惜,明卓葳抱着两个小儿往外走,千惜抱住他们其中一个,“不,大公子,不要!”
可是明卓葳完全不为所动,把其中一个递给进门的刘福,转身再次挥开了千惜的手,千惜是用尽力气抱着小儿的,被他如此一挥,立刻倒在地上,双手摔在地上,血肉模糊。“娘!”被惊醒的明康弘和明康泽许是母子连心,大哭大叫起来。
“阿弘,阿泽!”千惜听到他们的哭叫声,一颗心被揪成了一团,奋起跑着追了出去,可明卓葳已和刘福一人带着他们各自策马而去,千惜想也不想地就追着去,明卓葳策马,她想追上他们难如登天,可她怎么可能放弃,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千惜看着那一条条的山路,耳畔都是明康弘兄弟的哭喊声,那一声声的娘,就用被刀子挖着她的心口,只是每当她翻山追到时,依然迟了一步,眼看城门在前,千惜总算跑到了前面,眼见明卓葳策马而来,她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明卓葳勒住了马绳,居高临下地看着千惜,“你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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