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十数日,大连村就在眼前,但明卓葳既是以祭祖之名回乡,第一时间自是回到本家。明氏的本家,便是在离大连村只半日路程的容县,如此自是要说起明氏的发家史。
明氏是为世家,家史自有三百余年,且其三百余年来,代代出入为相为官,明氏之家史,比元朝亦长,只在元朝之前,明氏只在容县四周享有仁名,明氏一位先祖,与元朝太祖相交,其后倾家族之力,帮元太祖兴兵一统天下,自此明氏一步登天。自元朝立,至今近三百年,明氏于朝中占据要位。
值得一说的是,千氏的本家亦在容县,当年元太祖兴兵之时,千氏亦曾出力甚多,可以说,元朝的建立,明千两家的功劳不遑多让,可元太祖时,两位先祖时常相斗,但亦常有联姻,是以明千两家的关系,十分微妙,但当年助元太祖夺得天下的世家,至此而屹立不倒的,唯他们两家而已。
“本家中人才倍出,你与小儿多听多看。”眼见前面不远站立的人群,显然都是明氏本家中人,明卓葳停在千惜的马车前,叮嘱一声。
千惜乖巧地答应,明卓葳的目光扫了康弘康泽,康弘绷着的一张脸点了头,康泽咧嘴笑应,“是,爹爹!”
明卓葳亦露出了一丝笑意。
“大人。”一行人在明卓葳下马时,纷纷见礼,明卓葳应了一声,回头看了千惜母子的马车,康弘康泽走了下来,明卓葳冲他们招手,再对着千惜吩咐道:“小儿随我同去,你且入后院。”
“是!”千惜福身答应,一旁的嬷嬷伸手让千惜搭着她的手缓缓走下。且不知这一幕让明氏本家人很是诧异,有那当年参与明卓葳与千惜婚事的人,暗暗警醒,但不知这位夫人有何本事,竟能以弃女身份入明卓葳之眼。
“大夫人!”本家中的女眷亦在后头候着,明卓葳已是内定的下一任明氏族长,且明氏之中,今又以明卓葳朝中的官职最高,夫贵妻荣,加之明卓葳仅有的二子又是千惜所出,而今还被明卓葳带在身边,如此重视,又哪会有人敢小瞧千惜。
“都是一家子,不必拘礼。”千惜走近,瞧着领头的家眷中一珠圆玉润很是慈善的夫人,微微一笑跨进一步,“第一回随大人回本家,诸位婶子嫂子的都未曾相识,你是?”
千惜表露了善意,那夫人立刻道:“我是卓磊家的,娘家姓莫,闺名玉淑,论着辈份年纪该称你一声嫂子呢。”
“那我便不托大,叫你一声十一弟妹,还得麻烦十一弟妹引见大伙儿。”千惜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明卓葳达成了她的心愿,陪她回来这一回,投桃报李,她自是不会堕了明卓葳的面子,是以明氏本家的人脉关系,千惜可是狠下了一翻功夫死记硬背。
听到千惜叫出她丈夫在兄弟中的排列,莫氏也是明白千惜是个有心人,这原不过是七分的客套,这会儿也变得多了三分真心,“大夫人既不介意,那妾身就逾越了。”
领着千惜走到人群中,明氏既为世家,这么多年来族人繁衍甚多,但能出来接待千惜,自然都是族中身份不低的。莫氏正引着千惜介绍,忽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哎哟,瞧我忙得都快忘了时辰了,可是来晚了。”
音落人至,原来客客套套的人群一下子都噤声看向来人,却是着着一身大红艳丽绣着牡丹花儿石榴裙,头中插着三只凤尾步摇,仪态万千地走来。
似是不经意般扫了千惜一眼,千惜不留痕迹地拿了帕子拭地过嘴角,初次见面,这人竟对她有敌意,也不知是冲着她,还是明卓葳呢?
“哟,这该是兵部尚书夫人吧。”来人目光转了一圈,却是十分热情地走过来要挽过千惜的手,千惜身边的嬷嬷挡在前头,一板一眼地道:“夫人,你走得太急了。”
得,原来因为有人碍事儿脸色不好的女子,这会儿更是僵了脸,越过嬷嬷盯着千惜道:“当主子的还没发话,这做奴婢的就巴巴上前,堂堂的尚书夫人难道还由着奴婢拿捏不成?”
千惜听着微微一笑,“我自小在农家长大,世家规矩知之甚少,多得身边的嬷嬷教导,这才没丢了大人的脸,大人亦是叮嘱我要多听嬷嬷们的教导,万不能失了礼数。”
“哦,这倒是什么嬷嬷啊,那么大的脸,能得大老爷夸奖。”女子语气儿不善地说,摆明了质疑丰离的话。
可千惜呢,淡淡地收回目光,“本家我不甚熟悉,连日赶路多有疲惫,想要沐浴更衣一番,不知该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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