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明薇,康弘唤人前来一阵耳语,却是吩咐底下的人去办事儿去了。只还没来得及让人去办事儿,宫里头传来了信儿,却是出大事儿了。
康弘只听了开头便急忙地往宫里去,一路奔往宫,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个清楚。
此事自也是因莫氏而起,莫氏那头被明卓葳禁足不说,还不许任何人见她,莫氏岂是甘心,之后的沉寂,自然不是认命,而是捉准了机会,翻身而起,这一次莫氏却要是千惜真正的万劫不复。
莫氏都做了什么呢?康弘也万万想不到,莫氏竟然狗急跳墙,连这样的杀招都放了出来。
也是他们小看了莫氏,这些日子莫氏只针对着千惜,或是因为太过急切,每每的手段都上不得台面,他们却忘了,昔日的莫氏能为明家的掌家夫人,能在京城里争得一席之地,人人皆让她三分,不仅是因着明家的身份地位,她自也不是那等没有手段的人。
莫氏只派了一个贴身的嬷嬷跪在明家的宗族面前,哭泣着莫氏于宫中的不易,尤其是在明崇故去之后,明卓葳专宠于千惜,莫氏为了明家的子嗣,屡屡劝明卓葳收纳新人,不想千惜得知,却向明卓葳进了谗言,坏他们母子情份,致使明卓葳道莫氏病重,不让任何人见莫氏,只要将一切都捂实了。
言外之意,不外乎是道千惜媚惑明卓葳,而使得明卓葳偏听偏信儿,做下那不孝之事儿。此事明卓葳但若杀了千惜,便可将所有的谣言清除了,可千惜,却或唯有一死了。是以康弘才会如此焦急地赶往宫中。
此事自是极其轰动,一时之间闹得整个京城已是沸沸扬扬,明卓葳纵是想要捂都不成,莫氏派人闹到了明家的宗族处,却也是早料到明卓葳护着千惜护得太紧,所以打定主意地将事儿闹大,闹得满城风雨,若非将天下人都杀光,就算是明卓葳想捂,那也捂不了。
而当明卓葳听到莫氏叫人做下的事儿时,亦是大怒,好,好啊!可真是他的好母亲啊,上辈子她便舍弃了他,如今哪怕他给了她无上的尊荣与富贵,她心里念的从来都没有他。
莫氏此举要对付的不仅是千惜,又何尝不是在败坏他的声誉,无论是为官为民,皆言忠孝,莫氏道千惜媚惑于他,使他们母子反目,岂非是*裸地指着明卓葳言其不孝。为帝王者可品行有疵,却不可不孝。大肃天下初立,他的天下从刘家人手里夺来的,明家已不可言忠,若是他再不孝,岂叫天下人如何信服?
莫氏,莫氏不仅要千惜死,也是要明卓葳死啊!天下不稳,明卓葳但若失了民心,何以号令三军,三军不听将令,明卓葳手上最大的王牌便失了效应,那虎视眈眈瞅着机会要置明卓葳于死地的人,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稍有不慎,明卓葳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明卓葳的牙齿咬得咯咚咚的响,气得他掀翻了书案,一旁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而那外头的人硬着头皮地进来,刘福瞧着了朝人使了个眼色,让他有什么话也别的这会儿说。可那人咽了咽口气,“陛下,皇后娘娘去了长乐殿见了太后。”
明卓葳那如同利刃般的目光扫向那人,那人吓得连忙跪下了,“陛下,皇后娘娘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说她会有办法劝服太后出面证实外面不过都是谣言罢了。”
场面一片死寂,刘福道:“陛下,娘娘从来不轻言许诺,眼下的局势,也只有看太后自己能解。”
“让人看好长乐殿,有任何动静立刻向我禀报。”明卓葳厉声下令,刘福立刻答应着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长乐殿中,莫氏显得十分惬意地倚在榻上,殿中的装饰在这短短的几日内被换成了素雅的装扮,再没了之前的厚重与死寂,而莫氏的气色也是好了许多,这会儿看到千惜进来,冷笑道:“怎么,我们的皇帝陛下不是不许任何人踏入长乐殿一步吗?”
千惜依然给莫氏见了礼,“太后!”
“不必如此虚礼了,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莫氏朝着千惜说话越发的不客气,甚至毫不掩饰对于千惜的厌恶。千惜道:“那妾身为何而来,太后也当是心里有数。”
莫氏勾起一抹笑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千惜昂头迎向莫氏,“太后之意,是要明家灭族?”
“闭嘴,我明家偌大的族业,岂由你一人言灭即灭。”莫氏喝斥。千惜道:“并非妾身一人之所言,只是观太后所为,不是要明家灭族,那却是为何?”
“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除你,为了明家,除去你这个祸害。昔日若是知晓你竟如此媚惑我儿,我自不该让你回了明家,掌着明家而让你一家独大。”莫氏说到昔日的所做所为亦显得十分的后悔。“我本以为你虽非世家长成,却有世家女的风范,可野路子出身的人,不管怎么变,那骨子里都还是没变。我们明家素来不曾薄待于你,可看看你之所为,整人混迹于乡野,与那贫民交际,何等的作贱自己。这些也都罢,可你既为人妇,自当一心为夫婿着想,可你扪心自问,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儿?”
莫氏最恨千惜的,便是这一点,“我儿费尽心思想捂热你的心,可你呢,哪怕如今阿弘阿泽已经长大成人了,可我敢说,你的心里依然没有我儿,是不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千惜一直不明白莫氏前后对她的态度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但如今千惜却明白了,明白之后,千惜却感觉到一种悲凉,莫氏一直都挂心着明卓葳,偏偏她却从来不曾在明卓葳的面前流露过丝毫,如若不然,明卓葳亦不会那般痛恨于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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