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给我的辉儿报仇,报仇!”金氏口口声声地叫着,也不知是喊的金玄,还是千惜。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就在奴仆们着实不知该拿金氏该怎么办时,一声喝斥,只看到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千默然走了进来,直接走到金氏的面前,将金氏抱在怀里,利目扫过刚刚那些对金氏动手的奴婢,“以下犯上,连主子都敢动手了,将他们都拉出去发卖了。”
“千公!”万没想到千默然一来竟下此令,刚刚对金氏动手的奴婢们都连忙跪下了,哭喊道:“老爷,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呐,奴婢们,奴婢们不敢啊,不敢啊!”
千默然一声冷哼,“我不听你们说敢不敢,我只看你们做了什么。千家纵是没了后,可千家依然是千家,她是我千默然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千家,她是天,是你们的天,你们连天都敢犯,留你们何用。拖出去!”
显然千默然并不打算改变主意,这更是让人完全傻眼了,金氏在千默然的怀里落泪着,就在千默然的人要动手之际,她开口道:“老爷,放过他们吧,他们也是怕妾身犯下大罪。”
千默然的目光落在金玄与千三娘身上,“眼下千家并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如此直言,金玄自是不敢多留,抱拳道:“千公,告退了!”
“千公,你与夫人保重!”千三娘不敢有违千默然之意,毕竟,她如今也算是皇后的人,金氏既然看了金玄都恨不得杀了金玄,她这样出现在金氏的面前,也只是让金氏心中难以安宁罢了。既如此,她还是与金玄一同回宫,丧子之悲,如何能假。
怀着低落的心情回宫,千三娘肯定地道:“大公子出事儿了,夫人几乎都疯了。”
若不是疯了,又怎么会一看到金玄就想到千惜,一心要置金玄于死地。千惜问道:“怎么回事儿?”
千三娘道:“夫人见到金玄,便当了她是娘娘,欲将金玄置于死地。”
“为何?”就算金氏拿了金玄当是她,又是为何要置她于死地,难不成金氏还觉得千辉的死是她的过错?“千夫人掐着奴婢的脖子时说道,娘娘生而克着千家,娘娘一出生千公便受了伤,千家的败落,那都是因为娘娘,千大公子的死,更是娘娘之过。”
千三娘并不想将金氏说的那些话告诉千惜,但金玄却是毫不隐瞒的。千惜一听,那心中对于千家的同情便也烟消云散了,千辉之事儿,或许与她有些关系,可是,千辉并非她所杀,她想要用千辉与千家谈交易,却无伤千辉之意,千辉死在明卓葳的手上,亦不过是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千惜合上了眼,让自己绝不可再想千辉之事儿,再睁眼时,眼中一派清明,“那么,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
早猜到千惜定是要有所作为的千三娘,“娘娘想要臣女做什么?”
“嫁入西岸,我只要你帮我查清楚,当日我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仅此一事儿,我护住你几个妹妹。”千惜直接地提出了自己要的与她会给千三娘的。千三娘抬头看向千惜,康弘之死,朝中早下定论,千惜如今以此为交易,要她查清当日的事儿,便是对明卓葳起了猜疑……
“你很聪明,所以和聪明人说话,我也无须拐弯抹角。我儿的死,我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帮我,我自然也会帮你。千家没了千辉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你我都不敢说,但是,我可以答应你的是,只要我还在一日,你几个妹妹,我都会将她们照看好,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儿。”千惜很清楚地知道千三娘要的是什么,顾忌的是什么,相比于千家对他们的利用,千惜要比他们纯粹,这一点,千三娘心里清楚。
千惜的真诚,千三娘知道,千惜言出必行,她也能感受到。千三娘跪在千惜的面前,嗑了三个响头,“娘娘,臣女一定会帮你探清泰王一事儿。”
这便是答应了千惜的交易,千惜点头道:“好,那我答应你的,我也必定会做到。”
有些人,天生而相惜,有些人,却是天生不喜对方,如千惜与千三娘,如千惜与金氏。很多的时候,血缘并不代表一切,缘份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简单直接。
千辉之死,在京城不过引得一阵叹息,但随后又如水滴入海,无声无息了。倒是与西岸的联盟再次随着千三娘出嫁西岸的日子定下,而再度被人提起。
为着联盟一事儿,作为西岸王独子的西岸太子亲自前来大肃,表现了极大的诚意,而大肃的泰王,大肃皇帝的长子,更为了西岸太子而死。有这般的情义在前,许多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千三娘被封为公主出嫁,代表的是大肃的脸面,一应嫁妆自是内礼部准备,甚至于千惜与明卓葳,都曾给她添了一些暗妆。即将送嫁,明卓葳于宫中设宴,亦是为西岸太子践行。
“娘娘,千夫人来了!”千惜正与千三娘叮嘱着一些事儿,琥珀来报,千惜一愣,金氏的出现,着实是让人意外的,要知道自千辉出事,直至千辉下葬,一应之事儿,皆是千默然一手打理,金氏传闻病重在榻,都已经起不来了,可今日,金氏却出现了。
“请进!”不管金氏为何而来,千惜断然没有不让她进的道理,金氏如今还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原也在宴客名单之上,不过是都觉得她不会出现,倒是让人忽视了罢了。
“娘娘!”千三娘有些紧张,她可没忘记那日金氏的癫狂,只怕金氏再次失态。千惜拍拍她的手道:“无事儿,这宫里可不是千府。”
金氏别乱动也就罢了,真要有什么轻举妄动,谁死谁活,可是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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