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肖黎相助,姬玉有这个自信完全是对的。吴湾也不再劝导,反而积极准备,要跟着姬玉回去重整大业。
先放在一边不提,且说郑地。姬玙逃到郑地,因为战败,被姬余贬为庶民,虽然人家嘴上都尊称一声公子,姬玙心中还是不满,觉得大家都用看待平民的眼神看他,终日躲在府内不肯出门,公务也都推给郑伯。郑伯本就有野心,他想自己独掌大权,将本就自由性很大的郑地留给自己的老来得子,而非王室空降的任何公子。
郑伯亲自登门结亲,姬玙自然也想有个依靠好东山再起,所以二人一拍即合,没多久便迎娶了郑伯如今的长女、实际的三女郑阳波,有了这个靠山,姬余自然没有小觑姬玙,但同时又开始往郑地派南华轩士,这次第盯着的不是姬玙,而是郑伯。郑伯回回挑事,这次第已经不能掩饰自己的野心,姬余岂能再容他?
郑伯一日和姬玙在城门上看着郑地的繁荣昌盛,姬玙十分开心:“郑地安泰,我心甚欢。”如果郑地在他的手下开创辉煌,那父王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他在宫中和朝中的日子也就能够好过一点儿了。
郑伯见他还是单纯地想靠着父王升官发财,便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公子,您不觉得最近郑地的外来人口变多了么?而且几乎都是会京的官腔。”
姬玙出身民间,也被华蓉和韩汤教导过,在宫中成长,岂能不知什么门道儿?他扭头看着郑伯,立刻便明白了其中大概的意思,郑伯是告诉他,他的父王在防他。姬玙叹口气,这也难怪,他突然开始对郑地很重视,而且郑地此前也有叛变的先河,地理位置又特殊,自然是要多加注意的。
郑伯又道:“公子,昨夜臣抓到一个探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姬玙随着郑伯一同来到密室,那人已经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命悬一线,已经根本不能说话了。郑伯使了一个眼色儿,就有手下来到那人身前,手一扒,衣服全部坠落,伤痕累累的身体触目惊心,让姬玙下意识选择躲开自己的眼睛。等姬玙适应了,郑伯才牵着姬玙的手腕儿来到那人身前,示意他看着那人胳膊上的纹身。姬玙认得那纹身,之前韩汤也有一个,那是南华人的标志、一只鱼。
姬玙心中有些凉,父王居然派人深入打探,明显就是不信任他。他想起从小父王就不待见他,让他在外流落多年,回宫之后又把母亲折磨致死,还把韩汤发配边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是一个意料之中的孩子。姬玙缓缓回去,他还是不想和父王作对,但是郑伯一直在怂恿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痛苦,他哭泣,他觉得自己还是死了好了,免得再卷入这些王室的是是非非。他来到灯下,那半人高的青铜狮子叼着一把古剑,那是他十五岁成人生日之时,远在湖城的韩汤给他送来的,此剑名叫赤霄,乃帝道之剑。韩汤对他的期望很高。
姬玙拔出剑,对剑哭泣:“子愧对韩叔也!”
言讫,姬玙挥剑,正要自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直接砸在姬玙手腕上,姬玙手疼,没握住那剑,赤霄坠落在地,发出很大的声响。姬玙看去,朦胧之中只见郑阳波奔来,抱住姬玙哭得肝肠寸断:“公子抛下妾身意欲何往?公子何蠢?”
姬玙冷静下来,他不顾郑阳波还在害怕和恐惧,抱着她的肩膀,询证:“你竟会武功?”
郑阳波也不瞒他:“郑家女儿,除了二姐郑含庄,无有不会的。这是嫡女的特权,也是父亲对于女儿成凤的期待。至于幼弟还在学习武艺,都是郑氏女子教的,丝毫不输男子。父亲苦心谋划多年,便是想重新当这郑地之王,你父王虽对手足下手,也是郑侯作乱在前,你万不可步其后尘,也不能自暴自弃。”
姬玙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经历的一切,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郑阳波,他自己回了房间,沉思了许多日,直到郑阳波踢门而入,将饭菜摆在他眼前,姬玙看着郑阳波坚毅的眼神,忽然开口:“你背叛你的父亲,可有想过以后如何?”
郑阳波不背叛父亲,便是不忠不义;背叛了父亲又是不孝不善。自古忠孝难两全,不管她怎么选择,姬玙觉得他都难以和郑阳波继续当这夫妻,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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