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村民如是说,段离羚立刻提起了神经,感到了事态的蹊跷和玄妙。
“你——”她的眼神一下子凌厉,放开了挽着沈箫寻的手,三步并两步旋身到村民跟前,生生吓了村民一跳,她用手刀架在村民的脖子上,语气充满怀疑与质问,“你不也出了荒凉村吗?怎么没有全身化为血水?”
村民并没有紧张,而是原地站着,转头看了看沈箫寻,接着道:“我们有人在那日之后的确试探过走出葬月谷,但他们也并没有像小玉所诅咒的那样化作血水……于是大家都开始以为是小玉的诅咒不足为惧,可是没过三年,那些第一批离开葬月谷的人就真的化作了血水,死相惨不忍睹……尽管如此,却还是有人愿意冒着危险出去!想要在临死之前风流一番……”
沈箫寻听罢不咸不淡地又问道:“你不怕吗?”随后从他们身边潇洒飘过。
段离羚放开了村民,转身赶上沈箫寻,村民也追上去,回话的语气十分轻快:“当然怕!但我愿意冒险,如果你们真能破除诅咒,那我也就不用死了!”
沈箫寻抿唇淡笑,不再多言。
走出山涧之后,很快就看见了刻上了“葬月谷”三字的石碑。这个山谷与其他地方的地貌果然迥然不同,石头与沙砾的颜色几乎全是烧的灼热的火红。
“对了,那个小玉消失的那一晚,天上的月亮都是血红色的!而且自此以后,每个月的那一天半夜都可以听见女子的哭声!后来我们就叫她月神,希望她可以收回诅咒,甚至还找了童男童女来这里祭拜她,可是都于事无补!第二日早上,我们赶去祭坛,童男童女也化作了血水……”村民章令补充道。
沈箫寻默默听着,沉着冷静,段离羚微微打了个寒颤,但很快也恢复了镇定。
沐楚玉和珮瑶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春心楼出来之后,苏州官府的官兵才姗姗来迟。
“葬月谷!葬月谷!葬月谷!”沐楚玉在口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双臂抱胸,神情严肃,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路快步前行,珮瑶必须得加快频率才可以跟上他的步伐,谁叫她的腿没他的长呢。
“你听说过葬月谷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珮瑶以为他都已经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她了呢……
“葬月谷”仨字以及海棠夫人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没!完全没听说过!”她睁大了眼睛,态度十分坚定!
可惜眼眸底处最初的一丝慌张已经被沐楚玉锐利的眼神捕捉到。
他学着沐杉杉推他脑门的样子,轻轻推开了珮瑶。
“别把我额头给拍扁了!”她嘟着嘴小声嘟囔了一阵又追了上去。
“啊——”又传来一声惨叫。
沐楚玉二话没说,拔腿就跑,珮瑶自然也要去看番热闹:又出什么事了?今儿个真不吉利!
当铺的门口已经围了好几圈人,二人费力挤进最前面——一个小厮的全身正在慢慢熔化成血水。
这时一些看热闹的人已经被吓得跑开了,拿着鸡毛掸子的当铺掌柜被吓得当场失禁。
眼看着小厮眼斜鼻歪,面容由狰狞渐渐变为血肉模糊,最后熔成一地冒着泡与热气的血水。
珮瑶回过神看看周围,街上只有他们两个看客还有那吓得走不动的掌柜,原本热闹喧哗的苏州街竟然一瞬间变得冷清凋零,店铺门窗紧闭,小摊上那吆喝的东西还在,吆喝的人人却没了……街面扬起挥之不去的尘埃。
“掌柜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沐楚玉上前扶着那个打人的掌柜。
掌柜的舌头磕巴了好几下才吞吞吐吐道:“不——不是我干的!他——他偷了我二十两金子,我才——我才打他的!可是我没打几下——他就这样了!”他指着那一摊血水,眼神惊恐,身体不住地颤抖。
“二十两金子?这么巧?看来葬月谷果然离奇!”珮瑶忍不住自言自语。
沐楚玉闻声立即偏过头看着她,她的脸上竟出现难得的认真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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