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吗?段离羚极其敏感地想到。
反正沐楚玉也不想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尽管到时候真拖起来说,丢的也是海棠阁的脸,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积极什么劲儿:“那你睡去呗!诶诶,就睡在那个大娘家好了!”他还指着其中一个村妇向珮瑶推荐。
此时珮瑶的白眼已经翻到后脑勺了,她强颜欢笑着向沈箫寻等人告辞之后,便跟着沐楚玉指的那名叫周大娘的村妇去了她的房舍。
走在路上时,她觉得心里特委屈,其实自己哪儿是因为累呀,分明是不想和段离羚一起,免得又被她挤兑。
周大娘走到自家小茅屋前停下,转身招呼珮瑶,却发现她撇着嘴哭丧个脸,都快挤得出水了,这和在祠堂外的她可截然不同呀。
“珮瑶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周大娘心疼地上前安慰,故意说道,“该不会是嫌弃我老婆子住的地方又烂又脏吧!”
珮瑶这才微微抬头看见了周大娘身后的小茅屋,立马恢复明媚的笑容:“没有啦,我只是见到你这么慈祥,就情不自禁想起了我过世的母亲……”
珮瑶打胡乱说从来不会脸红,这个本领是她从小练到大的,如今已是到了出神入化、信手拈来的境地。
周大娘以为自己触痛了人家的心事,又多说劝慰了几句之后连忙闭了嘴。
珮瑶躺在周大娘硬邦邦的榻上,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让周大娘给她讲个睡前故事:“大娘,你给我讲讲诅咒的事吧!”
周大娘心说:这小丫头睡个觉还这么难伺候?或许真是想娘亲了吧!
于是,她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珮瑶的床边,开始讲那村里人背得滚瓜烂熟的诅咒……没想到不一会儿,珮瑶居然就没心没肺地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沈箫寻一行人在村长严正的带领下来到了祭坛,那里离荒凉村大约有一公里左右。祭坛十分简陋但却有模有样,它是用砖石包砌而成,上面铺着银色的祭祀布,三根白色的蜡烛排成一行,还有三足鼎以及盛盐和水的小碟子……
沐楚玉指着祭坛上那一盘盘被啃得只剩下零落骨头以及果核的祭品,满腹疑问道:“这个怎么回事?鬼也会吃肉?还吃水果?”
村长正准备开口,段离羚又皱着眉好奇地向他发问:“你们村里除了人以外都没有其他活物,哪儿来的鸡鸭鱼肉伺候她?”
“唉,”村长严正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无可奈何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些鸡鸭鱼肉都不是我们村里的,而是村里人出了葬月谷之后带回来的,为的是自己可以活长久一些……那些不肯祭拜的村民走出了葬月谷之后不出三个月就会化成脓血,而祭拜了的村民长则可以活个三年,短的话也是一年多……就看祭拜的人勤不勤了!”
“哼!这哪儿是神呀?分明就是饿死鬼吧!”段离羚听罢,散漫地走到祭坛前,用绣着海棠的粉色手帕包裹着手轻轻掂了掂那些骨头,“吃得还挺干净!”
她转过身瞧着沈箫寻,期待他有什么想法。
“真是可怜了这么一块漂亮的手帕!”沐楚玉却冷不丁地来到了段离羚身旁,附耳叹息。
一缕温热的气息随之传进段离羚的耳朵里,她朝后偏头看了看被自己扔弃在盘子里的手帕立即意会,细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将那温和妩媚的秋波送进了沐楚玉的眼里。
“咳!”不知道沈箫寻是不是故意咳嗽,反正段离羚听了之后瞬间脊背伸直,目不斜视地迎上了他的眼神,抿唇媚笑。
“我看也不是什么饿死鬼!而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沈箫寻风度翩翩地摇着销骨扇向众人说道。他的话波澜不惊,口吻十分平静,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应和他。
“沈兄说得没错!我也正有此意!”话音刚落,沐楚玉就迫不及待地站边附和。
沈箫寻稍稍瞟了他一眼,像这种“自来熟”的人,沐楚玉是他遇见的第二个!
“可是,”村民章令站出来面向着沈箫寻,摊开双手反驳道,“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那诅咒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亲眼见过自己的亲人朋友化成血水的!”
“就是就是!”其余村民自然纷纷应和,窃窃私语间还对着这外来的三人指指点点,似乎有些怀疑这三人是否有真材实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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