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躺上床上日渐萎靡的病人,时间对于他来说既重要又不重要。
不知道又闭眼睡了多久,但是室内烛火通明提醒着他还未到第二日天光破晓。
沐楚玉在迷糊之间感受到有人在轻拍着他的脸,他甚至可以体会到来人掌心上的纹路。
“沐楚玉!你醒醒啊!沐楚玉!”女子的声音焦灼而柔软。
“姐!你别这样!人家才休息!”阿斐拉着珮瑶的胳膊劝道。
珮瑶眼看沐楚玉的脸色苍白如纸,于心不忍地不再打扰,她泄气似的坐在床沿,直直地盯着沐楚玉的脸庞,好像少见一眼他就会消失。
妙姝见珮瑶愣愣地坐在那里就像傻了一样,想上前劝几句,却被阿斐半路拦住,挤眉弄眼道:“我们先出去!”
妙姝半推半就地被阿斐往门外推着走,在发现自己无力抵抗又不敢大喊大叫的拘谨情况下,她又顺势把痴呆望着沐楚玉和珮瑶的宋可慈给推了出去,宋可慈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依依不舍地由着他们拽着自己出去。
一直站立在珮瑶身后的沈箫寻看到三人滑稽又懂事地离开之后,他心里苦涩得颇不是滋味,狠下心转身随之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屋外很冷,可是再冷也比不上坠入冰窖的心。宋可慈木讷地站在门外,眼神望眼欲穿想知道屋子里的动静。而沈箫寻双手紧握着销骨扇,一袭白衣飘飘,姿容绝丽,身材颀长潇洒,表面上玉色傾尘、六根清净,实则波涛暗涌、痴心一片。
“阿斐,刚刚那个姑娘就是我的言哥哥吗?”妙姝偏着头,眉头微拎地用右手食指虚空指向屋里。
“你为了她半夜大闹太师府,把我当成捉走了你言哥哥的绑匪,你不仅偷走了我身上的银两,还让太师府的护卫把我狠狠揍了一顿!而现在你居然连你言哥哥的样子都忘了?哼!我真感觉我那一顿揍白挨了!”阿斐无奈地摊手叹道。
妙姝尴尬到过意不去,干笑着解释道:“那次不是意外、巧合吗?谁让你大半夜不睡觉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地溜进言哥哥住的别院?我怀疑你也实属正常呀!后来……解释清楚之后,我们不就成了好朋友了吗?本公主还带着逛遍了京城,你不觉得好玩吗?而且在有本公主罩着之后,你都可以光明正大地住进太师府,而不是偷偷摸摸地翻墙进来了!多有面子呀!”
妙姝嘟嘟啷啷着实力甩锅。
“你还好意思说你带我逛京城?你到处偷东西栽赃给我,害我被追得满城跑!”一提这事,阿斐就感到双腿发软。
“我不也和你一起跑吗?最后我也把东西还了呀!对不对?”妙姝回想起那件事,嘴角露出意犹未尽的笑意。
“堂堂公主,好歹也是金枝玉叶,你怎么还有偷东西的小癖好?”阿斐眼皮一翻,嘴角抽抽道。紧接着,料事如神地掀开衣摆拔腿就跑。
“混蛋!你给我站住!”妙姝怒气冲冲地撸起袖子追了上去。
将“公主”与“小偷”联系起来的梗总会让妙姝气急败坏,阿斐百试不爽。
门廊下,宋可慈不小心瞥见同样出神的沈箫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珮瑶”口中的“沈大哥”,尽管光线昏暗,但丝毫掩藏不了他如玉瓷般的肌肤以及无可挑剔的五官,在朦胧的夜色下,反而为他的美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凡。
沈箫寻隐隐感受到宋可慈落在自己面容上的目光,他睫毛微颤,无意中将眼神移向宋可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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