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城果然心软了,他反手将软剑负在身后,疾步朝着沈箫寻走去,眼里还有一层心里深刻的眷念。
可就在林之城离他不过十步的距离时,他蓦然再次举剑刺去,林之城匆匆侧身,却仍然被利剑削去了半截青丝。
“岫烟,你这是怎么了?”他一面目不暇接地应付沈箫寻诡谲的招式,一面又疲于解释着,“你听我解释呀!言姑娘对我一片真心,我实在是不忍心伤害她,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我们曼陀教和墨衣派的恩怨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放过箬莺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沈箫寻假扮的岫烟如何听得进去这些废话,他步步紧逼,招招暗藏杀机。
“岫烟!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说让我帮你报了仇,你就会嫁给我!我已经照你的话去做了……如今箬莺奄奄一息,也算是替你报仇了,你何必赶尽杀绝呢?如若是怀疑我对你的真心,那我就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一语成谶!
沈箫寻一间穿心,心口的鲜血很快侵染了那一方锦衣,血腥味儿蔓延开去。
林之城不愿意相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嘴角的血不可阻挡地渗出了嘴角。他抬起头痴痴地望着沈箫寻,眼神里面没有仇恨,没有埋怨,反而是绵绵的情意和心甘情愿。
沈箫寻错开林之城的眼神,同时拔出了软剑。
顷刻间,林之城瘫软地倒在了地上,瞳孔渐渐涣散开去,再也捕捉不到那闪烁的星光……
这一夜,真的很冷,风冷,剑冷,心冷……
翌日,失眠了一整晚的珮瑶天没亮就悄悄潜进了林之城居住的小院。
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天上还是一片湛蓝,院子里很冷清,冷清得没有人气。昨晚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一排客房。
珮瑶紧了紧自己的领口,未经梳洗的她沉重地走向了那间房。
或许是因为心怀不安,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带走言箬莺,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请名医治好她的伤。
在屋檐下徘徊犹豫了好久,她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木门即刻发出“嘎吱”的叹息。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灰暗,刺骨的冰冷扑面而来。
珮瑶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沿处,言箬莺正安静地睡着。
她情不自禁地坐在了她的身边,默默地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颤抖着食指搁在了言箬莺的鼻下。原来,她已经死了!
这一小小的触动吓得珮瑶惊恐地立即缩回手捂住了嘴,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水霎时夺眶而出。她慌忙起身,并且连连后退,一直退至圆桌处后才直接靠着桌沿跌坐在了地上。
虽然两只手紧紧地捂住嘴,可哭声清晰可闻。那声音由刚开始小声的哽咽啜泣,慢慢变成了放肆的嚎啕大哭。
如果说,林之城的死是沈箫寻造成的,那言箬莺的死绝对和珮瑶脱不了干系。
珮瑶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并不会知道言箬莺死亡的真正原因……
一个人在昏迷的时候,乍一看会以为她很脆弱,可是她的心绪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林之城对着沈箫寻的真情流露就像是在用一片刮骨刀,一片一片地把她的心切成了片,再剁成了渣……她将自己的生命系进了林之城对她的爱,当爱不在了,生命也就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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