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锐无比剑尖,在宁轩的瞳孔之中快速放大,伴着辰南的冷笑之声。
泓水剑上的寒气倏然释放出来,向着宁轩笼罩下去。
但是,辰南阴冷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慌乱,因为宁轩那一张颇为俊朗的脸庞上,并没有他希望到的绝望,恐惧。
从头到尾,宁轩的眼神之中都是淡漠至极,甚至嘴角之间,隐约还带着一丝的不屑和轻蔑,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般。
这让辰南不禁的产生了一丝游疑。
不知为什么,辰南心生中出了一股莫名的慌乱,在这种掌控全局,敌手生死在全凭自己一念之间的时候,辰南感到一种冰冷寒意在脊背悄然的衍生出来。
因为,宁轩的眼睛之中,闪耀出一种令他害怕的光芒,那是胜者注视失败者时才有的目光,辰南经常会用这种目光去俯视别人,从而得到一种胜利者的快感,所以他再熟悉不过。
但是,现在这种目光却出现在了宁轩的眼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辰南感到恐惧。
辰南身为辰家族长之子,得到家族倾力培养,风光比无。
他修炼族中最上盛的功法,武技,服用家族之中品极最高的丹药,由炼脏境,铸胎境的强者为他洗经伐髓,筑造武道根基,甚至因为此次的玄灵外院的年考,还得到了青阳辰氏一族,仅有三件宝器的其中一件——泓水剑。
但是,能得到这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并不是只因为他是族长之子,城主之子,大族子弟表面风光无比,背后却是残酷竞争。
辰南从八岁展现出过人的修武天赋之后,就每天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亲族兄弟为了争夺家族的修炼资源,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是亲兄弟,都会在背后捅刀子。
越是庞大的家族,越是需要顶尖的天才去支撑,每一代都必须涌现出天才子弟,不然很可能家族的地位便有可能会一落千丈,甚至成为其它家族的附庸。
位置越高,摔得越重,很可能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大族只信奉武道,只相信力量,没有亲情,家族之中有天赋子弟可以得到最多支持,没有天赋的,死了都不会有人过问。
辰南为了活下去,为了得到最好修炼资源,亲手杀死过自己的血亲兄弟,钻过女人裤裆,做过无数人都难以想像的事情,才会有今天。
所以,他害怕失败,不愿看到有人能比他更强,更耀眼,因为对他来说,失败就是死,落于人后,就会失去一切。
“哈哈哈,你不是说要在第五层战台之前把我淘汰吗?现在你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变成冰冷的尸体!你——就一个废物,永远都不能翻身的废物,想想你妹妹以后,我会带他回青阳赏给所有家奴,会生下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然后世世代代在我辰家活下去,男为奴,女为娼!哈哈哈!”
辰南放声狂笑,在掩饰心中的慌乱和脆弱,想要用言语来激怒宁轩,让宁轩疯狂,最少希望可以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的愤怒和恐惧。
可惜,宁轩的脸上如亘古不变的山峰,风过不波的古井,只是淡淡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辰南便见到他微微张口,吐出一个字来。
宁轩俯视着眼前这个骄傲的少年,如大帝俯视一个罪人,少年眼神中的每一丝情绪都尽在掌握,而后从,宁轩轻喝出一个古老的字。
“斗!”
轰隆!轰隆!
一瞬之间,辰南与其余四名青阳城的弟子都愣了一下,好似隐隐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音,像是一条大河在奔流入海,而之所以觉得古怪,是因为这大河波浪奔腾的声音,竟然是来身宁轩的身体。
“给我死!”
辰南眼中的慌乱很快一闪而逝,一股决然杀意所取代,他明白,此时再有迟疑,再也没有机会了,泓水剑的寒气在喷涌,这口宝器剑的威能被辰南提升到了他能掌控的极致!
宁轩全身都被覆盖在了其中,身躯都在快速的凝结成冰,辰南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的自信光芒。
因为,接下来,霎那间,那秋霜般的剑刃就会穿过宁轩的咽喉,血液都会结成冰霜,不会有血液涌出,但生机将会灭绝。
“胜利者永远都是我,以前是,以后也是!”
辰南在用尽全力的嘶吼,在他的幻眼前出现了无数的画面……
一个八九岁的白衣瘦弱少年在一座恢宏的大殿上,看着另外一个黄衣少年从一位老者手中接过一颗金光闪烁的丹药。
黑夜中白衣少年潜进了黄衣少年房中,尖锐的短刃尖透他的胸口,黄衣少年一双大大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他迷茫的看着白衣少年,手里紧紧攥着那金色丹药,喃喃叫着哥哥。
还是那个白衣少年,从一个红衣妇人的胯下钻过去,脸上带着血红的巴掌印,他不断陪着笑脸,然后红衣妇人夹起一块烧得焦黑的凶兽血肉,丢到一边的狗盆里,这个白衣少年发狂似的与那条一人高的獠牙大狗扑在一起,最后抢到了这块肉。
数年之后,红衣妇人被丢进了养着三条发情公狗的铁笼里,在旁边,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快意狞笑。
……
每闪过一个画面,辰南的目光就更加坚定。
而此时,那宁轩身上隐约的轰隆声,却越是猛烈,几乎振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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