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一答之间,芙蓉楼舌战的双方,似是被彼此的言语激怒了一样,纷纷站起,或是厉声呵斥对方的观点,或是拆穿某些观点的不正确性。
总之一句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彼此的言语,外人听上去,感觉都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凌志刚刚的言论,真是精彩啊!制度上的变更,必然会引起大夏社会的动荡,而一旦发生动荡,就有可能发生民变。古往今来,一旦有了民变,也就意味着一个国家不稳定,必然会遭受到周边敌对势力的攻伐!曾经的大齐王朝,就是这个样子的!”
州文院的一众评审,似乎也分为了两派,但很显然支持法循古不变的人,占据了九成。
“公孙衍的观点,虽然没什么错,但是在现在大夏,这么个错综复杂的外部环境之下,谈论法因时而变为时过早!宣宗武皇帝,在中兴大夏的当年,似乎就预感到现在大夏的危机,故而制定了种种条例,这其中的官制就是最为重要的一方。三省制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规避了一人擅权的弊端,可以说是加强了皇权的集中性!”
几名州文院的职官,显然是对凌志等人提出的观点表示赞赏。这样的言语,自然是传入了秦奕的耳中。秦奕细想之下,又是对比着公孙衍等人的观点,结合自己所掌握的大夏情形,不由得叹息了一下。
当今大夏的国内形势,还算是比较安定,然而周边的环境,却是让人不由得忧心起来。西边的西戎,尽管数十年未曾和大夏发生战争,但所谓狼子野心,即便是被驯服了,那也是一头狼,倘若大夏国内有什么变化,那么雍凉两州,必然会遭受生灵涂炭,战火重燃。
北边,东北地区,新兴的异民族建立政权挹娄,窥伺东北边境,另有新罗王朝等小国,时不时的骚扰。
南边,南蛮之地其中的蛮族,屡次入侵南部的州府。暹罗与身毒,虽然与大夏友好相处,但是在过往的岁月之中,他们与大夏之间,也是发生过战争的。正是因为如此,南方的军事上的防御,甚至是要比北边西边来得重要。
好在,大夏的东边,是广袤无垠的大海,在海中则是分布着数个岛国,其中以东瀛为最大。这些岛国也并不是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的国土上,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侵略沿海州府,劫掠人民。
虽然,曾经中汉时代,宣宗武皇帝,派兵消灭了这些国家,然而因为地理缘故,并没有派兵驻守。直至中汉结束后的数十年时间里,这些岛国便是陆续重新建国,成为了大夏的海疆之患。
这也就是为什么,朝堂上虽然长阳侯虞世番提出了变法的主张,但是在这外敌环绕,国内家族利益的错综复杂等诸多情况之下,变法的事情,依旧在拖着。
想通了这些,秦奕倒是有些支持法循古不变的这个理论了,准确的说是,如今并不到变法的时机。
吵吵嚷嚷的声音,持续了半个时辰,州文院的评审官也在皱眉思考着某些事情。忽的,一声梆子响,意味着时间到了,双方的人员,重新回归自己的座位,而州文院的众多职官,则是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要商议一下,这一场舌战,谁的表现最为优异。
舌战并不分胜负,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观点,有些观点,也学在现在的这个时刻,并不是正确的,然而在历史上的某些时间段上,却又是正确的。
比如说,法循古不变与法因时而变。
秦奕看的明白,众人也都是知道,现在的大夏,应当遵循着法循古不变的规则来运行,而不是要靠着改变某种制度来维持。或者换句话说,变法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虽然有可行度,但其所引发的后果,不是中央朝堂所能够控制得了的。不要说因为党争的原因,就说官制的改革难度,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料的。
“秦公子,你身为西宁镇官学院考的头名,虽然不曾接触到这些时事政治,但今日你听他们所说的观点,可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秦奕正在沉思之间,陈耀的声音,却是传入了他的耳中,“或者换句话说,你觉得这些人之中,谁能够配得上头名?”
这是要让秦奕参与评判这一场舌战。
秦奕听着陈耀征询自己的意见,脸上流露出谦虚的表情道:“虽然是院考头名,然而终究是没有功成名就,只是一个小卒子罢了!郡学之上的事情,还是诸位大人参与吧!我来到此地,只是旁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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