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珲城,副都统府。
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杨凤翔,正一脸怒容的盯着沙盘,确切的说是盯着沙盘上的一座城池,那座城池叫做黑河屯,就这样盯着,半天无语,就连一旁站着的协统王瀚琨都是一脸怒容,沉默不语。
毫无疑问,杨将军的怒,来自陈一清,来自黑河屯城的溃败,堂堂一标之兵,守着一座雄称,居然被老毛子一个营,吓得屁股尿流,甚至未放一枪,未放一弹,直接将城池拱手送给了俄人。
这让杨凤翔情何以堪,让这位花甲之龄的老将军,怎么向朝廷,怎么向黑水省的父老乡亲交代?
半响过后,杨凤翔才叹了口气,向着门口,询问道:“哨探还没回来吗?”
“回将军话,尚未见哨探回报。”
“哎,吉昌啊,你说,陈一清的话,可信吗?”杨凤翔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看可信度不高,在我看来,他所说,完全是为保命而胡言乱语。”王瀚琨直言道。
原来陈一清逃离黑河屯城后,便直接带着残部逃到了瑷珲城,面对自己的上官,陈一清自然要为自己找借口脱罪,而事实上呢,陈一清所说也基本属实,那就是有人暗中造谣,煽动百姓逃离,最后动摇军心,致使一败涂地,可偏偏这实话,却没有人相信。
“对于陈一清,吉昌,他也算是你的老部下,你打算怎么处置?”杨凤翔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冷漠。
“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王瀚琨作为杨凤翔的亲信,自然明白这位老将军内心中抗俄的雄心,是以回答起来自然而干脆,丝毫不存在因为陈一清是自己的部下,而拖泥带水的作风。
“好,明日正午,点将台,明正典刑。”
“还有,让全军,队正以上军官,全部到现场观邢。”
“是,老将军。”
两人又交流了一会后,杨凤翔抬头望了望明瓦上面的太阳,皱着眉道:“都快正午了,哨探应该快回来了吧?”
果然,不到一刻钟后,一骑马队呼啸着冲入瑷珲城,然后直接冲向了副都统府,其中为首一人,还不断高呼:“捷报,捷报,黑河屯城光复,黑河屯码头光复,全歼俄人两千余,……
……
当杨凤翔收到费庆捷报的时候,岳维华已经带领着黑龙军全军将士回到了狼域,时值正午,狼域那块唯一的平原上,往日里都是训练场,而此刻却架起了大大小小上百口锅,一阵阵的肉香,飘散到了狼域的各处山头。
“兄弟们,老毛子不算什么,咱们说干掉就干掉,……,”
“好了,废话补多少了,兄弟们,今日痛饮。”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肉管够,饭管饱,酒满饮。”
……
虽然岳维华一直强调,黑龙军是一支人民的子弟兵,绝对不是一帮土匪,然而,在外人看来,不管岳氏是因为家仇,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岳氏一族举族入山,起局子,这是事实。
管你叫‘黑龙军’或者‘忠义军’,其实与恶匪狼牙堂,洛水水匪,并没有多大区别,当然,这是外人的看法,其实岳维华是无所谓的,因为岳维华知道,什么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而类似于土匪打劫回来后,大肆庆贺一番,大鱼大肉,大碗喝酒,这对于凝聚军心,对于振奋士气来说,这些都是必须的。
当一群群在狼域做工的苦哈哈们,看到黑龙军一个个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的进入狼域时,一个个已经羡慕的不行,而当他们看到,上百口大锅,熬着香喷喷的大块肉,大碗喝着酒,那哈喇子,那眼睛都快掉碗里去了。
“大气啊,岳氏镖局真是大气,你看看,那肉,他娘的,全是油,一口下去,定能够香半天。”
“哎呀,要不是老子还有两个奶娃,老子也要加入狼域,他娘的,这才叫吃香的,喝辣的呢。”
“谁说不是呢,才起局子没几天,就干掉了二站的土皇帝,要说苏麻家那可是几百杆枪,一夜之间全给灭了,啧啧,真是厉害啊。”
“切,这算什么,你们还没听说吧,人黑龙军昨天夜里去打老毛子了,那大炮打的,嗖嗖的,据说都干掉数千老毛子,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
“谁说数千,明明是一万多,我可是听黑河屯城逃难出来的老乡,他们一个个亲口说的。”
“岳家虽然被老毛子灭的差不多了,不过岳家的后人,依然在啊,不愧名门之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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