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隆。
岳维华尾随在李根、张家和等人的身后,一路走入镇隆,第一次走入这支在历史上画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革命起义军。
革命起义军的着装,五发八门,少部分起义军身穿统一的军装,带着军帽,腰间挎着军用皮带,小腿上打着梆子,这些制式军装,已经有了中山装的雏形,不用猜,岳维华就知道,这部分人应该是三洲田起义的首批义军。
至于其他起义军,身上的着装则是随意的多,穿什么的都有,有的甚至腰间扎着大红腰带,头上扎着红头巾,也有穿着长马褂的,甚至留着长长辫子的,当然,留辫子的只是极少数。
其实,说到辫子,在南方,即便不是起义军,也有很多人剪掉了,上午走在广州城内的时候,岳维华就看到过很多的“假洋鬼子”,很显然,清廷在南方的统治要比北方弱的多。
除了着装,革命起义军的武器,要说五发八门,也可以,不过,岳维华觉得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更加恰当,其实也难怪,在三洲田打响第一枪的时候,六百起义军也只有三百来复枪,每支枪配三十发子弹。
而现在起义军有着三千多人,他们中加入起义军的时候,只有少部分有热武器,其他大部分人都是手拿冷兵器作战,若非连胜几场清军,缴获了些枪支弹药,恐怕就更加惨不忍睹了。
“喂,兄弟,你们扛着的可是刚刚将城墙炸他的大炮?”
“啧啧,这可是大家伙啊。”
“就这么拆卸了,还能够装的回去吗,可别弄不回去,那可就白瞎了。”
……
李根、张家和一行人扛的扛,背的背,挑的挑,两门步兵炮虽然被解体了,但还是有识货的人,尤其是看到那两根炮管,大概就能够联想到刚刚的炮声了。
“别瞎啥,不懂别胡说八道,知道这是啥吗,这可是步兵炮,一炮就能够将城墙给炸出几米宽的豁口来。”
“去,去,一边呆着去,别挡道啊。”
“看什么看,没见老子累的龇牙咧嘴的啊。”
“就是。”
李根、张家和两人不会说白话,回应他们的只能是他们身边的马仔,而两门步兵炮总重四百多公斤,却只有他们六个人扛,自然一个个累的龇牙咧嘴的,其实原本岳维华也打算帮忙拿点的,可惜李根、张家和俩人死活不同意,这脏活累活哪能让总司令来做,好在只有几百米距离,每个人平均下来也就一百多斤,这年头的人,也一个个都有几把子力气,倒也咬着牙进了城,现在被看热闹的一挡道,这些小马仔自然要骂娘了。
“岳老板,郑司令有请。”
正说话间,帅宏的小马仔祁波来到了岳维华的身边,颇为恭敬的喊道。
“哦,速度倒是不慢。”
岳维华笑笑,心中暗道,看来这郑司令还是有点眼光,有点能耐的人。
在祁波的带领下,岳维华很快来到了镇子中央一座颇为大气点的院子内,很显然,起义军司令郑士良是将司令部临时安排到了这里。
“岳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革命起义军司令郑士良。”
“这位起义军副将黄福。”
“这位是国际军火商,岳济民岳老板。”
刚一进入院子,郑士良便带着副将黄福给迎了出来,帅宏自然是亲自给几人做了引荐。
“你好。”
“你好,感谢你对起义军的支持。”
“来,里面请。”
……
一番简单的客套后,岳维华被郑士良、黄福请进了屋内。
“首先,万分感谢岳老板,对我们革命军的支持。”
一进入屋内,郑士良便给岳维华先鞠了一躬,并且用一口还算勉强能够听懂的北方话说道,岳维华倒是没有料到,这位革命前辈会这么礼大,所以,倒是硬生生受了这么一礼。
“这礼受的,看来今天不出点血,是不行了。”岳维华心里嘀咕一句,随即言道:“郑司令,过奖了,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两人又相互恭维了几句,连带着副将黄福也说了几句,不过黄福不会北方话,他说的岳维华听不懂,岳维华说的,他也听不懂,于是干脆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看到黄福出去,岳维华也使了个颜色,帅宏也立马带着祁波离开了,于是屋内就只剩下岳维华和郑士良了。
“岳老板,不知,您对革命有何理解?”
人一走光,郑士良稍微沉吟了片刻后,便开始想着将岳维华往革命上领了,毫无疑问,能够能到军火的商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商人,若是能够将岳维华拉入伙,那说不定就能够解决他们目前最大的困境。
“革命?”
岳维华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郑士良一上来不先问问军火的事情,反倒是先聊起革命了,不过稍一细想,岳维华就明白了郑士良的打算,其实岳维华最不愿的聊天,就是聊这种泛泛之谈的东西。
不过呢,此行自己也是带着目的而来,不说几句恐怕不行,于是稍微沉吟了片刻后,言道:“所谓革命,在我看来,凡是能够推动事物发生根本变革,引导事物从旧质向新质飞跃发展的,都可以称之为革命,当然,这是广义上的。”
“而,郑司令口中的革命,应该是指狭义上的革命,主要是指社会和政治上的变革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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