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诚手指凝气而发,一道真气打在兰君手腕上,她吃痛的叫了一下,手中的刀掉在地上,月光下寒冷如冰。
催诚俯身拾起那短刀,摸了一下上面所镶嵌的宝石,温和的看着她“这是做什么?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用刀子,这个我就没收了。”
“仁尊,今日的事,我别无他意。他们说话冲撞了您,我自要还你一个清白名声。撄”
“兰君,现在他们都不在,你不要那么害怕。我会跟沙陀国解释,不会影响盟约,治水患是仙界联盟的事,怎么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废除。”
“这不是玩笑。”兰君幽幽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催诚一愣,手中的短刀塞进怀中,马上又说:“月亮下说的话,一般都是玩笑话。”
“催诚,在沙陀国,女子穿彩色纱丽是为了给心爱的人看的。”兰君眼中带泪,慢慢将那透明白纱拿起蒙住了自已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静静的看着催诚。她身上的迷迭香钻进了催诚的鼻子里,让他产生了一阵眩晕,眼中的她居然如此美丽。
妙含烟心想,自已这么笨的人都听出来了,仁尊还听不懂吗?真是没天理了。
兰君说完这句,好像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想着去哪都不重要,自已的心已经打开了,他肯不肯爱自已,不在意了偿。
妙含烟听到兰君坦荡荡的说出她的爱慕之情,自已却像个守在黑暗屋里永远出不去的囚徒一样,那句话不断的涌现在脑子里,又不停的被压制下去。
催诚严肃的看着兰君,再也不用一幅笑脸掩盖自已的真情实感,他缓缓的问道:“当初你为何没有像梅心一样拜在我的门下?”
“因为师徒不可相恋。”兰君眼中的泪光如星辰一般闪烁。
“此事到此为止,我就当没有听过,你是沙陀国的圣女,从一出生就有自已的责任,我守着仙宇山的观天司也是坚守一份责任。”催诚慢慢的说着,自已有多久没有跟别人谈起自已的内心世界了,也许从来男人就是不轻易表露真情实感的,所以不到情真时,就听不到半句有情緒的话。
“我只想知道,我走了,你会偶尔想起我吗?哪怕三千弟子里,你能记得我的名字。”兰君急切的问。
“兰君,修仙的人要斩断情根。”催诚低声叹道。
“三尊里,若断情了,怎么会有元尊的女儿蓝儿,弟子们如没了感情,又怎么会有万西与小锦的苦守,万北对蓝儿的盲目。”兰君靠近到催诚身前,仰起头,抬眼看他时,几乎能感到来自上方的鼻息轻轻的拂过自已的额头,鼻尖。
“兰君,你觉得我对万西与万北过于宽纵了是吗?”催诚低下头,眉头一皱,盯着兰君的眼睛。
“不是,三尊中,仙尊慈悲大度,元尊严苛护短,你温和亲切。所以你教的弟子被人喜欢是常事,弟子们喜欢上你很自然。”兰君害怕的低下头,马上解释道。
“我对你跟别的弟子一样,你学了仙道,好好的回去沙陀国,我就很满意了。”
“我跟别的弟子一样?”兰君眼中蓄满的泪颗颗掉落,哽咽的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
兰君转过身过去,快步走开,头也不回的向沐月殿的方向跑去,也不知盛装下的自已是不是能让他记住自已,好在蒙着白纱的自已没有表露太多脆弱,这一夜曾有多少期待,就有多少失望。
妙含烟匆匆忙忙的赶来这里,才发现自已看错了仁尊,本以为他为盛怒之下将兰君给杀了,或是因为她跟梅心的情意败露而有意为难她们,没想到连大骂一顿都没有。她赤足踩在古板地上,听到两人互诉心结,入神的回味着他们的对话,直至长发被凉风拂过,都没有发现陆天齐一直跟在自已的身后。
“出来吧,你站那很久了。”催诚说道。
妙含烟心想糟糕,被发现了,看看身上的衣服,再摸了一下头发,吓得大气不敢出,就想赶紧逃回浮云之巅。
“师弟,刚才仙家信使被困了,你去观天司里看看,怎么给他指路。”陆天齐扫了一眼妙含烟,拍了一下她的头,只得抢着先出去给她挡了。
兰君跑到半路见陆天齐现身,脸微一热,欠了欠身:“明早要去衡山,我先回去休息了。”
陆天齐没有说什么,走向了催诚。
催诚盯着兰君的背影说道:“这沙陀国的五彩纱丽真的很好看。”
陆天齐却说:“棉质的不是很好吗?修道当为节俭,质朴。”
“三千弟子穿一样的衣服,真的没有个性。”
“个性何必在一件衣服上。”
“掌门师兄,你的个性全在骨子里。”催诚取笑道。
“很晚了,掌门师兄是来找人的吗?”催诚狡猾的朝陆天齐身后看了看。
“不用找,她总是在那,不会乱跑。”陆天齐眼光一闪,淡定的说道。
“哦,听话。”催诚笑道。
陆天齐淡淡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你是来送人的吗?”
“本来明天仙界大会很忙,脱不开身,但我现在决定,要在明天早上去送个人。”催诚不否认。
陆天齐与催诚相互看了一阵,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可催诚这次很有耐心,一直不开口说今晚发生的事,在他的心里,这件事就永远的过去吧,至少她是美好而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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