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之一口将茶喝完,对着兰君扬了扬手中的杯子,道:“我也是空杯了,兰君,来续上。”
催诚见状,马上提着茶壶亲自给莫语之上茶,他一边上茶一边询问道:“北庭王,你来观天司究竟有何事?”
莫语之沉吟片刻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魔音娘子跟蓝儿。撄”
“那你为何不早说?”
莫语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我刚收到西域传来的消息,魔界七护法中有几个没有死的现在重新聚在一起,不知为何事。”
“我掌门师兄知道吗?”催诚接过信,看了看,所言不虚。
“我刚要跟他说,不过,”莫语之不好明说因为妙含烟的事情两人动手了,只得推脱了一句,“跟你说一要样的。”
“此时跟我大师兄说了没有?”
“肃庄?那个老古板,不是一直在仙界各派巡查魔界弟子吗?”莫语之一脸不屑的说道偿。
“唉,我也正为此事犯难。”催诚叹了一口气,“妙含烟是魔界的魔女,这事是瞞不住的,大师兄一回只怕跟我掌门师兄得吵起来。”
陆天齐带妙含烟进入魔域城时,就怀疑她的身世了,现在一切真相大白,肃庄是早知道了,只是他一直也不回仙宇山,就是想等陆天齐自已处理。
可是一年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她伤势好了,现在陆天齐再无留下她的理由。
“你们可以将妙含烟交给我带走,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莫语之马上向催诚进言,他要让仙宇山上上下下全都认为只有他才能解了这仙宇山的尴尬与困境。
催诚点头道:“我去试试。”
突然,太极殿的方向传来十二记敲金钟之声,声音尖锐刺耳,而且敲击的力度十分大,速度又很快急如催更。
观天司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外面飞了进来,一下子碰在了兰君的身上。兰君正倾听钟声,没有想到来人如此的鲁莽,她来不及避让“唉呀”一声跌在了催诚的身上。
催诚一把扶起兰君,一边向来人喝斥道:“多急的事,要不必如此莽撞。”
来人正是七少中的第七少万发,他紧张的指着外面道:“师叔,我师父跟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打起来了。”
催诚心里一惊:“没有看错吗?元尊回来了?”
“千真万确。”
万发将手一举,手背上有一道半尺长的伤口,血已止住,可是伤口很深:“我今日巡山发现结界处有破毁,再追踪来人的时,跟对方打了起来,好在师父及时赶到,要不然我的手就废了。”
莫语之与催诚两人知道大事不妙了,能跟肃庄打起来,此人修为一定不错,他们同时飞出了观天司,向太极殿奔去。
只见太极殿前,一灰一黑两个身影正在缠斗,那黑影像疯子一样只一味的进攻打杀,不回防,也不躲避。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冷月一样的在空中翻飞起舞蹈,每一剑都直刺要害处。
那灰色的身影则如苍松一样挺在那里,只是偶尔闪开一下,也不回手,身上的衣袍没有破毁,完好如初。
只是那疯子身上的黑纱衣已经被自已真气给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那蒙在脸上的黑纱被灰衣人给一把扯了下来。
“你真是她?”肃庄看着眼前左脸如的少女模样的人问道。
“是又如何?”那少女右脸扯动了一下,一笑如春风暖心,她突然将覆盖在左边脸上的厚重的长发一甩,一道黑亮的弧线划过长空,那如老妇的皱纹如织的脸露了出来,“不是又如何?”
“你不是死了吗?”肃庄惊讶的看着她。
“你当然希望我死了,我死了,就带走了这世界上最肮脏的秘密;我死了你就高枕无忧的当你的仙宇山持法司尊者;我死了,就可以让领袖六界的三尊永远高高在上。”魔音娘子在太极殿前放声大笑,虽是一个笑声,但是也婉转如歌,像是清泉直落深潭撞击出美妙的声音。
“莺歌!”肃庄紧闭着双眼,不愿在听下去,她的每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在割着自已的肉。
太极殿前,弟子越聚越多,七少们纷纷赶了过来。
“他们是谁?”
“魔界未死的几个护法。”
“那长得没有人形的像一团烟的是谁?”
兰君看了看,说道:“是幻情魔柳夏。最擅魔光流影,让相爱相亲之人相杀。”
几个弟子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阴风吹过,魔界的人怎么都这么阴狠。
“那牛头之人,我们上次见过的是就是魔容公子王安玉。”梅心一看这些与魔沾边的人就不舒服。
炮竹刚和妙含烟从沐月殿赶过来,看到殿前一堆沙子,没有留神,直接踩着过来了,那沙子里发出一阵沙子研磨在铁板上的刺耳声:“哪个王八蛋,踩在老子过去。”
妙含烟定眼一看,拉起炮竹就飞过了去,避得远远的。
“魔沙徒,你知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兰君看到地上的沙子起初不知是什么来历,直到沙子开口说话了,她马上明白是什么回事了。
魔沙徒从地上旋起一阵狂风,沙子像是旱地拔葱一样直上直下,吹迷了不少人的眼睛。
“算了,我就当是让狗给踩了。”魔沙徒现出真身,立在了太极殿前,他是一身黑纱披身,但是身形却是沙子堆积而成的,随风飘动,如影似幻。
“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肃庄从空中落下,不再跟魔音娘子缠斗,而是将一众弟子护在身后。
眼前的幻情魔、魔沙徒、魔容公子、魔音娘子四人一字排开,站在众人面前。他们个个身着黑纱,而且人人都是一幅讨债的脸。
仙宇山弟子中真正见过魔界护法的弟子不多,他们个个看动物一样的盯着瞧。
“怎么长得全是不人不鬼的。”
“长得像人怎么能成魔。”
“我听说魔君顾倾城就是一代美男。”炮竹小声跟妙含烟在讨论着,正好被兰君听到。
她伸手猛敲炮竹的头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花痴中。”
“他如果不是美男中的极品,怎么会将元尊的女儿迷得六神无主,将元尊气得七窍升烟的。”炮竹说起来就没完。
魔音娘子听到仙宇山弟子在议论自已的女儿,气得也不管那么多,手一指元尊道:“肃庄,我好好的一个女儿交给你,你把她害苦了。”
肃庄正在瞪眼喝斥那些多嘴的弟子,偏偏魔音娘子这一句话来极快,也让仙宇山炸了马蜂窝。
“元尊的女儿是跟魔界护法生的?”
“你没有听错。”
“我希望我听错了。”
众弟子心中最严厉的元尊,居然跟魔界护法有染,而且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六界太疯狂了,死对头都可以恋爱结婚生子了。
肃庄听到这些言论,哪里还会顾念旧日情份,他一改起初的退让回避,抄起亢龙锏,“呼”的一道黑风直扑魔音娘子的面门。
魔音娘子本以歌喉诱人,别的法力就是平常人一样,当神器扑来时,她还没有来得及闪躲,人已被真气震得飞出十几丈远,重重的摔倒在太极殿的台阶之下。肃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怒喝道:“魔女,信口雌黄,我的女儿怎么会有这种魔界娘亲。”
魔音娘子气得一口鲜血喷出,俯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她尽量仰起头,黑发披散满地,几丝秀发吹拂在右边脸上,那如桃花艳丽鲜活的少女脸庞曾让多少人为之沉醉,左脸上布满的苍老皱纹,纵横如沟壑一般。
她凄婉的低唱道:“北庭一夜欢,侍宴慰君难,游夜得娇女,舍命护出关。今朝人在做,皆是天在看,枉你七尺汉,百日恩情散。“
这歌声如泣当诉,比说一百句骂人之话都来得直到人心,众弟子中有不少听闻那句恩情散时,竟对元尊生出了一丝怨心。
肃庄环看四周,觉得身边的弟子全都在讥笑自已一样,他又羞又恼,对台阶下吟唱之人是不忍杀之,也不愿留之。
他情急之下,手中打出一道真气,直割魔音娘子的喉咙之处,就像是极精细的小刀,将她的发声之处给破坏了,但又没有伤她性命。
妙含烟见那台阶下的女子本是可怜得很,现在眼见肃庄下此重手,不许她说话,自已更是不能忍受。
她大声问道:“魔音娘子,说错了,您大可澄清就是,为何下手如此重,居然不让人说话。”
“孽障,你还敢在这里教训我,你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我有何事让师父伯如此生气。”
肃庄一想到在各派隐约听到了的关于她与陆天齐之间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吼道:“你的事,等你师父来了再说。”
妙含烟心中有几分明白,说来说去就是她魔女的身份,今日魔音娘子的下场是不是就是将来她的结局呢?
“我的事,我的事师父早就知道,他要如何处置我自然不会不接受。这台下的魔音娘子,师伯你不可再伤她,她就算是魔界中的人,也有说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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