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含烟心神一抖,“变天?”,是师父的秘密被谁看出来了吗?
她看到饕餮神兽就要扑向已经无神器护身的师父,凶狠之势就要将他撕裂开来。
他为自已渡气时已是功力大损,又无幽冥花镇住寒毒,能支撑到现在已是极为勉强。
现在他的守神之器驭天剑都为了救自已脱手扔了出去,他是再无半点抵抗之力了。
妙含烟疾退两步,挡在陆天齐的身前,抢在饕餮神兽伸爪掏心之前,将红绫束打出撄。
她只有一个念道,师父的身份一定不可以让别人知晓,就算被这该死的畜生掏心而死,也要保护师父。
红绫束虽无多少真气推送,可是神器就是神器,随风而动缠绕着饕餮神兽而去偿。
错过了它的前爪,缠不住它的后爪,最后缠在了它的尾巴上,死死的将它后拖。
饕餮神兽吃痛狂吼一声,前爪向妙含烟的胸口掏去,只见黑甲破皮而入,直插进胸膛。
双头龙怀疑的看着妙含烟的异常之举,其实她为了师父不要死也不是第一次,所以虽有点疑问但也是瞬间消失了。
仙尊是何等尊贵的人,谁会想到那一层,都以为只是妙含烟感激仙尊的庇护之情,所以挺身而出。但是饕餮神兽只对魔心才有兴趣,这次它猛扑陆天齐让人有些想不通,或者是因为陆天齐用驭天剑伤了天帝,所以它才进攻他的。
一声红光从她的胸口处暴光四射而出,金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风火之声呼啸着直接冲向了饕餮神兽的爪子。
饕餮神兽双目亲眼看着火喷暴出来,还来不及收手,只因贪恋那颗魔心的诱惑,结果,等它再看时,双爪同时着火,自已抽出爪子互相拍打想将火拍灭,几下之后痛苦扭动着身子在殿中发力狂奔起来。
“炙热心!”
“快看饕餮神兽,怎么不跑了?”
只见饕餮神兽三尺长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前爪已烧成黑碳裂成几块从皮肉上掉来来,火焰并未消失,而是继续在它的身上燃烧着。
所有人不敢近身,都知道炙热心三昧真火的厉害,只眼睁睁看着饕餮神兽一截截被烧成黑碳,一块块的焦黑皮肉撕裂开来,腥臊焦臭之气充满了北庭城。
妙含烟心被触到,三昧真火将她包围在里面,熊熊燃烧着,红绫束从饕餮神兽的尾巴上脱掉下来旋转着钻进了火焰之中。
天帝的饕餮神兽因掏取魔心,却反被妙含烟的炙热心杀死,自取灭亡,让他怒急攻心。
他拎着驭天剑,不顾群仙反对,冲着已身在火海中的妙含烟就要乱剑砍死她。
寿阳真人扑上去,用力抱住天帝的腰,哀求道:“罢手吧,你这是胡作非为,神兽掏心不成,反让神器所杀,你不能迁怒于妙含烟。”
“她是我一手赐与的能力,我为何不能杀她。”天帝情急之下,将自已的私自授心之事泄露,众仙全都听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天帝给了她能力?
“天帝,言多必失,今日再说下去,不仅仙尊与你不合,只怕六界都会认为你骄纵放任,不把天下安危放在第一位。”寿阳真人只怕事情越闹越大,极力劝说道。
天帝怒道:“寿阳真人,为何你也护着陆天齐,我真的不如他吗?”
寿阳真人:“天帝,仙尊顾念旧情,不下杀手,他今日法力有所折损均是为了六界,北庭已渡过难关,但南越国也是冰封几月了,到时谁去处理这些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都是我看着成长的孩子。”
天帝心里乱七八糟的,他哪里不知自已是在刀尖舔血。
妙含烟不顾身上有重伤,将红绫束挥出,瞬间将驭天剑抢了回来。
她周身怒火如潮,一脚踩在那堆黑碳焦肉上,用力揉蹬了几下,她逼视着天帝:“这里没有魔心,只有一个自以为是的魔性天帝,你和段温裘今日不离开北庭我就是焚心化骨,也要先把你们两人先烧成灰烬。”
天帝男性的霸道再度暴棚,她是自已一手给予的天赋神器,居然她对自已大呼小叫:“妙含烟,没有我,你不过是六界一缕孤魂,我要你生你就能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妙含烟勃然大怒,周身红艳的火跟着她心口流出的血一起燃烧起来:“我早无仙身,今日这身体也是要废了,魔性之人,无论六界是何地位,我必除之。”
说罢,妙含烟伸了手指竟向自已的心窝探去。
“不好,她要自捧炙热心火焚天帝!”
寿阳真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呼喊道:“仙尊,六界为重!小烟无辜受累呀!”
妙含烟手刚近到胸口,指尖一凉,一双冰冷如寒铁的修长手指将她紧紧握住,她身上的火印着来人的脸,分外的红。
陆天齐双唇泛白,身体极度虚弱,仿佛风一吹他就会倒下,只是靠在她的身上,借她的肩头才可以立在天地间。
冰冷的气息清雅如旧,薄玉凉唇压在她的耳边,低如沉鼓,微如鼻息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莫为了为师的秘密杀人。”
她没想到,他如此之快的就知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竟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他却知道,她会为了自已不顾一切,她的所思所想,一言一行,无不在他的设想之中,可唯独自已没有想到,她已不再是受他庇护的徒弟,自已竟将她视为生命中的一部分了,谁要夺走,他都不肯。
妙含烟身上的火焰向陆天齐身上渡去,热如涌潮的神力热度直奔他的心,心窍里注入了能量一般,全身的真气开始周而复始的循环起来。僵直的身体也因为这温暖的一抱,很快恢复了生机。
众仙只道是仙尊为了平复妙含烟的怒火,才这么用力的抱紧她,也不作他想。只有几个仙子吃味的斜着眼睛瞪着还没有松手的陆天齐,心想就是此时要用性命与妙含烟交换这个位置,自已也是觉得赚到了。
“仙尊,你我从来玉水棋盘上对弈,虽每每胜负难测,可是你总让棋局成了平手,我一直以为你是故意的。”
陆天齐冷然抚过驭天剑的锋刃,眼神比刀锋更加冷冰:“是又如何。”
天帝一听,脸上青筋早出,华贵的脸也气得直抖,众仙面前仙尊真的承认这几百年来下棋时从来都向他放水,原来他一直被他戏弄了。
“你好修养,今日若不是我设此大棋局,你是到死也不会说这个秘密。”
“人间常说,酒为忘忧,茶为君子,棋观人品。天帝罢手吧。”
众仙听天帝与陆天齐说的关乎六界安危次序,仙尊已经明白指出天帝就是要扶段温裘上位,这可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别说上次幽冥花出世,让极地尽毁,妖灵尽逃,滋扰各派,要是让段温裘成为北庭的实际控制者,那西域仙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寿阳真人长身一跪,几百年的老骨头俯在地上哀求道:“天帝,这妙含烟既然是仙尊力保,莫语之的未来王妃,你何若驱兽杀她,她容颜尽毁已是可怜之极,为何还要纠结那些无关之事。”
“我是天帝,除魔卫道不必拘理束手,今日仙尊舍不得,我却要给众仙立个榜样,是魔无论谁当靠山,也非死不可!”
“天帝,你个不明是非的,段温裘是个神之子就能有免死金牌在手,他屡教不改才是要杀之人,六界除了他才会安宁!”寿阳真人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天帝的鼻子骂道,“你要滋事,回天庭去耍横,这里是北庭王的婚礼,酒也喝了,魔性已分明了,还要咬着妙含烟不放,就不要怪老夫找持戒长老问问,天帝犯事要如此处置。”
天帝气得跳脚,原来陆天齐早就封印了识得妙含烟的仙人的记忆,这里面知道实情,又肯说出实情的只怕没有几个了:“她婴儿时就是个魔,我是跟着饕餮神兽才找到她的,那时陆天齐将她的双眼弄瞎,我见他心中有悔意,才将神器炙热心放入她的心脏里,我从来就知道她的身份,你们都被骗了。”
寿阳真人张开嘴动了几下,惊吓过度,当场地跌坐在地上,看看天帝看看妙含烟,再看看陆天齐。
如果天帝所说是真,那仙尊跟六界一直被这臭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些年生出如此多的是是非非,全是为了跟仙尊赌气,为了证明他是个可以为所欲为,改变一切的人。
“天啊,天帝天条戒律下不知多少人为此而死,为此反抗,你居然把自已凌驾于诸法之上。”寿阳真人痛斥道。
“九龙公道杯只在天法更改之时才会请出,今日众仙为魔性与魔心相争不下,但结果大家看到了,问心之所想此法不改竟生出如此多的事。”
陆天齐说完此段话,怜惜的看着怀中的妙含烟,温柔的扶着她送到莫语之身边,心中决然的断了自已念头。
众仙在这里喝顿喜酒,却经历了天条修法的一天,所有人都感叹了一声:“旧法不除,杀戮更多。”
陆天齐脸上冷如冷霜,他扫了天帝一眼,将剑横在身前:“六界从今日起不问出身,只问初心,十戒之中谁犯杀戒,我必诛之。”
蓝精王子与仙女姐姐两人皆不敢相信天帝行事如此轻率,竟为了赢,下如此赌注。
天帝身后本有强大的天庭作为后盾支持,他入到北庭之后,以为一切尽在自已的掌控之间。
不想用尽了心思,折了饕餮神兽,损了自己一世的英名,最不可收拾的是众仙皆向着陆天齐与妙含烟,觉得他们俩人是占着理的。
“仙尊,你改天条实为逆天而行。”
“何为逆天?天下是六界的天下,万灵的天下,不是你一人或是天庭的天下,以天下万灵生命为重,顺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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