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不妙,连吹灭灯火。《江湖行走必备手册》中提到过,夜间室内遇敌人,最忌敌暗我明,尤其是遇到擅长暗器的对手,要在第一时间内熄灯,免得将我们位置暴露在敌人视野之中。
外面传来呻吟声。
徐开山道,不知那条道上的朋友?只听杨驿丞在门外骂道,你们好不讲道理,我怕今夜天寒,让伙计送些炭火过来,你们竟使出如此手段?
我心中暗叹,看来徐开山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于是点着蜡烛,来到门外,看到杨驿丞站在门外,地上躺着个伙计,一个炭炉在地上。
我上前将那伙计扶起,说了句抱歉。杨驿丞说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来福,走,不管他们了。说着,气呼呼带着伙计离去。回到房内,看到徐开山闭上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我说别装了,方才我试探过了,那伙计半点武功也没有。徐开山不言语,鼾声如雷。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若我体内经脉真如徐开山所说,寻常内功心法对我没什么用处,看来我只有自己摸索了,当我试着再去引导南天七宿时,却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出来。不过我也没有气馁,至少证明我能够修炼内功心法。
次日清晨,我很早起床,在院子里练习金蛇枪法。这已经成了习惯,无论在京城还是在外面,每日将刺枪、横枪、躺枪各练一千遍,用老孙头的话说,熟能生巧,将有意识的枪法,变成无意识的反应。
至于兵器,老孙头临行前送了我一条白腊木,说先让我练着,等有机会找个枪头装上。当时我跟他要他的那两截枪,被老孙头骂了一顿。
一个时辰后收功,回到房内,徐开山冷眼看着我,问道,你跟孙喵喵是什么关系?
我讶道,孙喵喵是谁?
徐开山说,你不认识他,怎么会他的金蛇枪法?
我恍然大悟,原来老孙头叫孙喵喵,竟然是这么有霸气的名字。难怪他让我称他老孙或领导,每次当我问他名字时,他都不肯告诉我。
你认识老孙头?
徐开山冷冷道,我欠了他点东西。
我连道,原来如此,什么东西,不如给我,等我有机会帮你捎给他。
徐开山说,十五年前,他暗中偷袭我,刺了我一枪,拜他所赐,我在六扇门天牢里呆了十五年,这一枪之仇,我算上利息,必当十倍奉还。
我说十五年翻十倍,这年月息都六厘了,超过朝廷规定的基准利率的四倍,这算不算高利贷?
徐开山翻脸道,你想帮他还?
我连摇头,嘿嘿道,其实我跟他也不是特别熟,他最多算我半个领导。教我金蛇枪法,是为了给他干活的。那老家伙为老不尊,性情乖戾,在六扇门内惹人讨厌。心中却说对不住了老孙,我可不想因为你让这大魔头找上门来。
徐开山哼道,放心,冤有头债有主,他的账我不会算在你的头上,不过你的账我得跟你另算。我说我又没欠你什么,你跟我算账干嘛?
徐开山指了指酒杯,说每日鹤顶红之毒的账,你说我要不要跟你算?
我顿时无语,良久才道,算什么算啊,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我也是奉命行事,您可是江湖上的老前辈,十五年前江湖大名鼎鼎的天刀徐开山,不会对我们这些小辈计较的。大不了,以后给你喂药的时候,我少放点。
徐开山道,多放点。
我说我才不上当,你以为你的算盘我不知道?若给你多服毒,不等到应天府,分量不够了,等你排完毒,谁还奈何得了你?
徐开山哑笑道,你小子有时脑子活络,有时候真是智商堪忧啊。我倒了一碗白酒,给他加了白酒伴侣鹤顶红,推到他面前,吃药。
来到前院吃早餐,猫头鹰看到我俩,讶道,你竟没死?又看徐开山,你竟没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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