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耿一呆,向李鱼看来,李鱼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迎着近在咫尺的众打手,完全不设防。但那强大的气场,已经完全散发出来。对面这些打手个个都很横,但就是没有一个愣子,谁还看不出此人必有所恃。
所以,没有人动他。
饶耿呆了一呆,见他如此威势,也不禁暗暗生起几分忌惮,警惕地看着李鱼。
李鱼淡淡一笑,不屑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我曾游历天下,常见嚣张跋扈者,多见于边荒僻野之地。或在一村、或在一镇,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倚仗权势,作威作福。然而,越是大城大阜,聪睿智慧者越是自知收敛。天子脚下尤甚……”
李鱼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伸出食指,在挡在前面的一个打手胸口轻轻一点,那打手被他威风所慑,未敢反抗,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
李鱼负着双手,一步三摇,在众打手环伺群中悠然自若,信步而行:“前些时日尉迟恭与褚龙骧因私人恩怨当街动手,亲随家将刚一动手,他们也自有所忌惮,马上约束部下。”
李鱼在独眼龙饶耿面前停下,虽然身高相仿,体态还不及这位自封的西市之虎粗壮,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有一日,我伴齐国公入宫,恰见门下犬狂唳,搅得四邻不安,国公曰:当宰之。尔欲效齐国公门下犬吗?狂妄若斯,甚么东西!”
李鱼说着,狠狠一掌,掴在西市之虎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扇得实在是太狠了些,响响亮亮,干干脆脆。
因为“用力过猛”,李鱼袖袋中所藏的几份文书都甩出去了,哗啦撒了一地。
饶耿被这一巴掌打懵圈了,居然没有即时反抗,而是低头去看那掉出来的东西。
“褚龙骧……”
“尉迟恭……”
“长孙无忌……”
“程咬金……”
饶耿也没看清楚那都是些什么文书,就看见这些刺眼的名字了,李鱼一瞧他那眼神,就晓得他识字,心中暗喜:“这就省事多了,要不然还得费一番唇舌。”
李鱼赶紧弯腰把那文书都拾捡起来揣回袖袋。
那些文书是什么东西?这不是长孙无忌打算还钱么,可宅子已经卖给褚龙骧了。所以退房子,还钱,这得涉及长孙无忌、褚龙骧和尉迟恭三个人,而程咬金则是被拉来当“中人”的。
这事儿是李鱼插手的,也不好半道转给苏有道,所以依旧交给他来处理,跑京兆府,登记过户做手续之用的文书。反正事儿先办着,过户手续一类的东西,涉及这么几位跺跺脚满城乱颤的大人物,也不虞有什么意外,所以李鱼也不着急。
这时候正好拿来拉大旗作虎,那文书封皮上本来就该别的字小一些,涉及这些人物名字处大一些,饶耿只要识字,自然也就看到了。
饶耿果然被他吓到了,这人……这人是什么人?难怪常大哥总是说: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有谨慎,方得长久。这天子脚下,真是随便从哪个旮旯蹦出个活物来,都有可能通着天呐!
李鱼把那文书匆匆拢在袖中,一看饶耿还在那里发愣,登时变色,大怒咆哮道:“还不滚!”
李鱼的身份,太过莫测高深,饶耿被他吼得一个机灵,虽然当着这么多围观者,这脸实在是没法要了,饶耿也不敢再冒犯他,急忙点头哈腰地道:“不知贵人当面,若有冒犯,还祈宽宥。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西市之虎急忙一挥手,领着众打手,灰溜溜地向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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