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母亲没成功?”东海王大惊失色。
“我得到两个截然不同的消息,一个说成功,一个说没成功,我必须进宫查看真相。”
“你要进宫?那可是……非常危险。”
“嘿,比谭家支持你更危险吗?我待会就出发,有人能带我进宫。”
“我怎么办?一直等着吗?”
“到四更,如果我还没有派人送出消息,你就不用等了,从北门进宫,那里有人接应。还有,冠军侯已经不再是威胁,萧声和申明志夺取了大都督府的兵符,这两人你一定要争取过来。”
“为什么?他们……”
“你还不是皇帝。”谭氏严厉起来,“现在就算是你最讨厌的人登门投靠,你也得笑脸相迎,明白吗?”
“好吧,他们两个会来?”
“未必,你得派人去找他们,还有英王,今晚都要拉拢过来。”
“连那个小孩儿也要拉拢?”
谭氏冷冷地看着丈夫,“东海王中毒而亡,难道等你登基之后不想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吗?”
“聪明!”东海王赞道,“为什么我一到你面前,就变笨了呢?”
谭氏站起身,“想当皇帝,就得经历九死一生,这里留给你坐镇,无论如休不可退缩,宁可破釜沉舟、两败俱伤,也不能再退一步,明白吗?”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冲向皇帝宝座的路上。”
谭氏点点头,以示赞许,迈步向厅外走去。
东海王望着妻子的背影,以为她会转过身来说点什么,结果他失望了,只好自己喊道:“等等。”
谭氏止步,没有转身。
“韩孺子!”东海王喊出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安。
谭氏猜到了丈夫的心事,头也不回地说:“倦侯更在乎王美人,还是你的表妹崔小君?”
“两个都很在乎。”
“好。”谭氏再不多说,走出大厅,守在外面的侍女跟上,簇拥着王妃离去。
东海王心中的那根刺终于拔了出来,有妻子和母亲在宫里接应,自己在外面拥有谭家和“广华群虎”的势力,大事必成,或许就在天亮之前,韩孺子本事再大,也不再是威胁。
谭家兄弟和七名刑吏走进大厅,他们是东海王今晚的参谋。
“宿卫八营一直没有动作吗?”东海王问,他隐藏了三天,必须尽快掌握全部信息。
张镜上前道:“宿卫营大都去守卫城墙了,我们联系到不少将领,他们保证,只要没有圣旨传出,今晚只观望不出营。”
“嘿,‘只观望不出营’,这不是大臣们的招数嘛。宰相殷无害呢?”
“宰相府大门紧闭,殷无害抱病在家,这几天没见过任何外人。”
“两位御史和英王呢?他们害死了冠军侯,不能再让他们在城里乱跑。”
“派人去找他们了,很快就能回来。”
东海王没什么可问的了,又不想显得无所事事,对谭家兄弟说:“韩孺子有一批私人部曲藏在城里,找出来了吗?”
“找到了一百四十一人。”谭雕回道,“都是是京南的渔民,拿过几天刀枪而已,不足为惧,我派人监视着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清除,全听东海王一句话。”
“不急,等我……”东海王已经有了几分登基的感觉,一百四十一人,比韩孺子声称的人数要少,但这没什么,韩孺子向来擅长虚张声势,之前不夸张一点反而不正常。
东海王等了一会,又想起一件事,“还得多派人去大臣们家里送信,告诉他们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天亮以后,别让我一个人在同玄殿里坐太久。”
张镜笑道:“东海王多虑了,到时候群臣蜂拥而至,抢先都来不及,谁敢落后?”
“不该再称‘东海王’。”司法参军连丹臣决定抢先一步,恭敬地鞠躬,叫了一声:“陛下。”
厅内众人纷纷行礼,口称“陛下”。
东海王笑着摆手,嘴里说“太急了”,心里却很受用。
三更过后,一名公差匆匆跑进来,向东海王和张镜分别磕头,然后说:“两位御史大人和英王都被杨奉半路接走了。”
“杨奉?”东海王吃了一惊,“谭冶、谭雕,你们不是派人监视他了吗?杨奉怎么还能出来乱跑?”
谭家兄弟也很意外,正好有一名谭家人跑来,来不及行礼,直接道:“醉仙楼发生火并,杨奉带人逃走了。”
东海王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突然觉得不对,“醉仙楼火并发生在先,为什么你这么晚才送来消息?”
那名谭家人脸一红,“咱们派去的人全军覆没,我去查看情况时……”
东海王转向谭家兄弟,冷冷地说:“韩孺子就在城内,绝对没错。”
似乎是为了证明东海王的判断,又有一名刑吏跑进来,也没心事行礼,大声道:“柴家……柴家人造反,说是要让倦侯恢复帝位!”
东海王呆住了,他终究还是没有甩掉自己的兄长与噩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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