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太后眉头皱得更紧,“我记得孟徹。陛下怎么会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据说她在崔府杀死刺客同伙也有问题,更像是杀人灭口——还用审问吗?直接让她伏法算了。”
景耀不敢为孟娥辩解,回道:“只召三人的话,显得少些,那就加上一个崔腾,他常在陛下身边,当时也在现场,最为可疑。”
慈宁太后摇头,“崔家人要一块审问,不能单召一人。陛下如此信任孟娥,或有原因,先将她召回来,你亲自审问,将结果立刻呈送给我。”
“是,太后。”
景耀退出房间,心里一阵发紧,同时也感到得意,自己真的回到宫里了,不仅*****还参与到最隐秘的阴谋当中。
他去四位嫔妃的寝宫巡视一圈,确认无事之后,才回自己的住处,一名太监正好送来太后的懿旨,他可以去崔府要人了。
天色已黑,景耀不敢耽搁,现在的他必须比二十岁的年青人还要精力充沛,容不得半点懈怠,立刻点齐十名太监、五十名卫兵,手持懿旨出宫,直奔崔府。
崔府被宿卫军团团包围,来者在一条街以外就要接受检查,而且不能进府,管事的营将在灯下仔细看了几遍懿旨,确认无误才还给景耀,请他稍待,自己亲去府里提人。
寒风萧瑟,周围的士兵虽多,却都保持安静。
崔府如今已被分隔成一座座单独的临时“监狱”,里面的人也不能随意走动,营将进去提人要花一段时间,景耀只能默默等候。
韩稠就是这时候赶来的,他的消息很灵通,景耀离宫不久,他也从家里出发,正好赶上。
他没穿官服,一身便装,像是一名大腹便便的商人,众多士兵明明看到他气喘吁吁地跑来,却没有喝止,更没有阻拦,只要不是进入崔府,他们可以通融。
景耀向前走出几步,进入阴影中,跟来的太监与卫兵全都识趣地留在原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隔了一天,我就得把眼珠子挖出来啦。”韩稠笑道。
“韩宗正言重了,我总算没有辜负韩宗正的重托,希望韩宗正记得我的好处。”
韩稠嘿嘿干笑数声,呼出一股股白汽,“记得,我会一直记得。景公回宫之后一切都好吧?”
“游子思归,何况我这个在宫里住了几十年的老太监?”
“呵呵,景公现在可是慈宁太后面前的大红人,出了不少主意吧?”
“奉命行事而已,不敢多说一字。”
“一个字也没多说?”
景耀笑道:“韩宗正还不了解我的为人?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绝不说,更不会做,可是确定无疑的事情,我也绝不敢隐瞒,比如韩宗正这次拜访,我就不能隐瞒,回宫之后必须通报给慈宁太后。”
“那是当然,这么多人看着呢,只要其它事情没多说就好。我放心了,景公也请放心,我已经替你选好一处宅子,就在西城,离皇宫不远,地方大,位置隐蔽,不久之后你就能入住了,偶尔出宫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景耀并不推辞,拱手笑道:“让韩宗正破费。”
“在交朋友这种事上,韩某从来都是舍得下血本的。”
韩稠笑着告辞,景耀笑着目送。
宿卫营将带出四个人,分别送进不同的马车里,景耀挨个检查,确认是张有才、蔡兴海、王赫、孟娥四人,四人表情各异,孟娥最镇定,张有才最紧张,一见到景耀就询问皇帝的情况。
景耀什么也没说,带人回宫。
孟娥等人被关进不同的房间里,景耀只带着张有才去向慈宁太后复命。
张有才是极少数受到慈宁太后信任的人之一,被允许来到皇帝床前。
张有才先跪下磕头,然后起身看向皇帝,心中惊惧交加,忍不住想哭,颤声道:“陛下,是我,张有才。”
皇帝似乎认出了他,呼噜了几声,张有才茫然不解。
慈宁太后对张有才本来就没没抱多大希望,这时轻叹一声,“张有才,你既然回来了,就留下服侍陛下吧。”
“是,太后,谢太后大恩大德。”张有才没忍住,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慈宁太后没急着召张有才回宫,就是觉得这名小太监担不起大事,倒不担心他会害皇帝,点点头,转身离开,景耀紧随其后。
出了皇帝的房间,来到正厅里,慈宁太后入座,盯着景耀看了一会。
景耀被盯得心里发毛,垂头不语。
“有个叫圣军师的人,景公听说过吗?”
景耀一愣,“听说过,此人是刺客之一,在云梦泽地位很高,曾化名云雄,住在韩宗正家里。”
“嗯,那就好,这位圣军师在狱中招供,说他也认得景公,曾派人在东海国与景公接洽,你愿与他当面对质吗?”
景耀大惊,心里明白,就在他离宫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发生了某些事情,而且必定与韩稠有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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